刚刚把净土比做蟑螂的长生死了，死在空帝面前，就像蟑螂一样被人踩死...
王座的雷霆手段，很多强者不是第一次见了。
界战局的转变，就是王座出手，以无敌之姿斩杀了所有净土的尊者...
长生死后，开始有人离开。
离开是无言的，也释放了一种信号：他们退出之前和净土的交易。
没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们本以为，自己做点动作，王座不会干涉，如果能成功拉拢空帝，把空帝和界核心利益绑定在一起，不定王座还乐见其成。
但是，地系王座的出手，粉碎了一切幻想和侥幸心理。
刚刚负责和空帝谈判的长生，因为促成了这笔交易，得意眷属，终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然后，这一步，就是死亡的深渊。
刚成尊就被王座斩杀，若是换了其他地方，长生不定还有机会竞争一下【最短命尊者】的记录...
有了长生的前车之鉴，识时务，或者不识时务的，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有些人，咬着牙，红着眼离开了现场，他们会简单处理一下自己身边的事，然后义无反顾加入净土的阵营。
王座欺人太甚！
更多的人，是垂头丧气，神色黯淡，带着绝望和无力离开。
他们和净土一样看不到任何希望，不，他们的情况比净土还要糟糕，净土的人们至少还有赢的希望和信念。
他们？
不管结局如何，他们是炮灰，是王座的奴仆，是蝼蚁...
胜负，和他们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谁赢，他们都得不到好处，只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罢了。
人接二连三地走了，先前声势浩大的众人，此刻只剩零零散散几人。
此刻，还敢留在现场的，除了空帝以外，都是大道八阶的强者。
他们还留在这里，不是为了继续交易，王座出手的那一刻，就杀死了交易的可能。
他们只是不知道，离开，又能改变什么？
一位大道八阶的强者忽然开口，
“起来，我还欠长生一些东西，既然人已经死了，这东西，我留着也无用...”
着，他扔出一个储物戒指，里面放着不少奇珍异宝，价值不菲，就算是他这个级别的强者也会感觉有些肉疼。
扔下储物戒之后，这人转身离去。
他们无法忤逆王座，加入净土，就是死路一条。
继续留在自己的阵营，听从王座的命令，该摸鱼的时候摸鱼，该放水的时候放水，当一走狗，就狗叫一...
也许这样活着没什么尊严，也没什么意思，但至少...还活着。
第一个人开始之后，很快有人效仿。
大把大把的资源，就像不要钱一样，被他们扔出，作为给长生的祭品。
至于这些东西，长生是真的欠他们，还是假的，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最后，只有空帝一人站在原地，被无数材地宝包围，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看着空中的血雾。
空帝有一件事不明白。
王座出手，想要杀死长生，这一点空帝懂。
地系王座不允许净土有尊者，哪怕出手要付出代价，也不惜跨界追杀。
动机，行为，都很好理解。
可问题是...
空帝看着血雾，诚恳问道，
“为什么没把你打死？”
长生：......
此刻的他，很难到底是死是活。
王座出手之后，按理来，尊者绝没有幸存的道理，可就在长生觉得自己要死的那一刻，界的意向他打开了一扇门。
在世俗的意义上，他已经死了。
但是，他残留的意识，却和界的意融合，苟活了下来。
对于长生来，这绝不是一个好消息，界的意太强了！
意过于强大的结果，就是长生的意识很快会被意抹除，替代，到那时，好不容易活下来的长生就真的死了。
他留在这世上最后一点痕迹，也被彻底抹除。
对于空帝的问题，长生勉强找出几个理由，
“王座...出手...太频繁了...”
“意...在保护我...”
“救我...”
地系王座上一次出手，杀了净土所有的尊者，短时间内第二次出手，付出的代价更大，威力也会有所削弱。
即便如此，杀一个尊者也没什么难的。
长生能活下来，还是靠界的意庇佑，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
而眼下，长生最需要的，是打造一个容纳意识的容器，和此界的意分隔开，至少要削弱意对他意识的污染！
他可不想被意彻底同化。
“好。”
空帝没有拒绝，长生起来算是为净土战死，至于打造容器的资源...就在空帝手边。
很快，空帝就替长生打造了一个上好的容器，如果用来容纳尊者，肯定是不够的。
重伤之后的长生，此刻实力连空帝都不如，勉强算是大道二阶的水平。
空帝做好容器，放在指尖，轻轻一弹，十分熟练。
一枚硬币，在空中旋转，飞舞。
“聚！”
硬币上，缓缓出现人像，正是长生的模样！
当人像清晰之后，硬币悬浮在空中，看向空帝，有些无奈，“千纸鹤，你这辈子和硬币过不去了是吧？！”
空帝无奈摊手，长生需要容器来容纳意识，空帝最擅长的就是造硬币。
做其他的容器，不仅没这个好，用起来还不顺手...
硬币落入空帝掌心，人像朝上，长生愣了愣，问道，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空帝：？？？
“你收收味，不要把气氛搞的这么暧昧，这话很容易出歧义的...”
常见沉默寡言的空帝，这一刻都被长生破防了，连忙澄清。
他取向正常，虽然暂时还没喜欢的对象，但还可以等。
硬币上的人像，面露挣扎之色，“该死...意还在对我造成影响...我能感受到...”
刚刚那句话，按长生的性格，是根本问不出来的。
与其是长生问空帝，不如，是界的意在问空帝这个问题。
你到底要不要意加身？
界的意，可以让长生晋升尊者，可以从王座手底救下长生，自然可以做到更多。
比如...将空帝推上王座的位置。
空帝沉默了。
他和意之间，以前的纠葛，都已经结束了，两清之后，自然不必多。
若是给空帝时间，尊者也好，王座也罢，都有希望。
除了江白身上的假货，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十拿九稳的，空帝只能自己有希望，不能一定。
如果局势真到了最坏的时候，空帝会不会选择与意融合，换取力量，来拯救净土？
空帝自己...其实也不知道答案。
他要守护净土，这点毋庸置疑。
如果守护净土的代价，是他失去自己的意识，与意融合呢？
如果代价是舍弃自己的骄傲，舍弃自己的尊严，去给意当狗呢？
如果真有这样一，两个选项摆在空帝面前，是坐视净土灭亡，还是舍弃自己的一切？
空帝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犹豫。
鬼帝有一点好，他拉低了所有帝的下限，同时也提高了所有帝的上限。
有鬼帝在，其他帝想入选净土笑话集都难。
同时，鬼帝也用自己的行动，自己的觉悟，自己的方式，在守护着净土。
空帝不缺这样的觉悟。
只不过，暂时空帝还没有被逼到这种程度，希望以后也不会被逼到这种程度。
怕什么，我们还有寒蝉！
空帝和意之间最大矛盾，其实就是在寒蝉身上。
意，容不下有寒蝉的净土，净土又明牌要保寒蝉，双方的矛盾不可调和。
空帝看着硬币上的人像，开口道，
“你试着把意识切割成多份，分布在这枚硬币的不同区域，彼此隔绝，这样意对你的污染速度应该会大幅削弱，影响也会降到最低...”
长生照做了。
很快，硬币上开始出现更多的人像，正面有人像，反面也有，就连边角缝隙长生都没放过。
真如空帝的那样，意的侵蚀速度慢了许多，长生不仅感觉神识清明，就连实力也在稳步提升。
“今地系王座做的事，我会加倍奉还，用这枚硬币。”
空帝神色冷峻，看向虚空之中，他不是在放狠话，而是在一个预言。
“人头朝上，此事为真。”
完，空帝掷出指尖的硬币，硬币在空中旋转，长生感觉头晕目眩，旋转，跳跃，闭上眼...
最终，硬币落在空帝掌心。
硬币其他区域的人像，此刻都闭上了眼，只有向上的一面长生睁开双眼，看向空帝。
只是一次神预言，长生感觉有近乎无穷的意涌向自己，他的伤势飞速回复，眨眼就从大道三阶飙升到了大道五阶！
人头朝上。
很好。
空帝没有笑，因为他做不到。
他收起硬币，转身离去。
冥冥之中，自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