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览阁这边。
但见一地狼藉,阁中的各种摆设和器皿,几乎都没逃脱粉身碎骨的命运。
再看气急败坏的赵蓉,见砸无可砸,便转头又要继续喝酒,可酒壶和酒杯早已被自己所砸。
此时的她,已喝过些酒,加上气恼和用力砸东西,已满脸通红,却仍冲外喝令着:“拿酒!快给本公主拿酒!”
同敏退站在阁外的两名宫女见状,担忧的道:“敏姐,这如何是好?公主再这么下去,万一有什么好歹,我们怎么吃罪得起?\/是啊是啊……不如去通知徐总管吧……”
却见敏淡定的道:“通知徐总管?那不是会让皇上知晓了……公主本来就是被赖布衣气的,皇上也正对赖布衣不满。公主若再被皇上责怪,岂不是火上浇油?公主刚才不是要找姜老板的吗?那就等他来……”
话音未落,即传来赵蓉的斥问声:“狗奴才!酒呢?给本公主带拿来!”
敏遂从身后的石桌上,拿过一壶酒和杯子,端去给赵蓉。
这时候,只见那宫女,引领着傅华走来。
之前与敏话的两名宫女,见来人不是姜展宏,奇怪之余,便要询问那宫女。
但听从阁中出来的敏,截住其话,对傅华道:“傅大人,您来得正好,快去劝劝公主……”着,便示意三名宫女随自己退下。
直到走至通往山下的台阶处,敏停下来,并问道:“虽然,公主要见姜老板,但傅大人如今可是既定的驸马人选……你们,相较之下,哪个更合适劝公主?”
三名宫女闻问,面面相觑。
敏则笑道:“那当然是驸马喽……”着,眼角瞥向览阁的同时,嘴边掠过一抹诡异的笑。
但她不知道的是,傅华在进入览阁之前,也向她这边看了一眼。
他之所以有此举动,那是因为他清楚,赵蓉向来对他不加辞色,敏更对他怀有敌意,叫他来劝赵蓉,多半就是敏有所谋算。
可他还是来了,他要将当初在十王殿的事向赵蓉明,他要她的一句话。
这时,边隐隐传来雷声,色也随之暗了些。
傅华进入览阁后,先是看了眼满地的碎片,继而看向坐在桌子旁喝酒的赵蓉,微一摇头后,道:“公主,这又是何苦来哉?”
赵蓉闻言,侧转过头来看,但因酒劲上头,有些眼晕看不清楚。
她于抬手抚额间,定睛看后,蹙眉甩出一问:“你?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傅华上前两步道:“听闻公主心情不佳,特来探看……”着,便伸手去拿赵蓉手中的酒壶酒杯。
却听赵蓉斥喝:“大胆!竟敢以下犯上!”
她于话间一扬手,将酒杯里的酒泼了出去,正好溅到了傅华的脸上。
傅华并未在意,用衣袖擦了下脸后,劝道:“公主已经喝了不少了……酒大伤身,望公……”
可未等他完,就见赵蓉拍着桌子,厌烦地打断道:“够了!够了!本公主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旋即,她斥责道:“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的?”
傅华听到这,不禁来了脾气,反问道:“我是不该来的是不是?该来的是赖布衣是不是?为什么你就只看得到赖布衣?你就看不到我吗?你心里眼里只有赖布衣,他呢?他的心里眼里,有你吗?心里眼里只有你的那个人,是我!是我傅华!我对你的好,难道你就一点都感受不到吗?赖布衣他有什么好?他为你做过什么吗?”
赵蓉不屑的一笑道:“你对本公主示好,无非就是跟旧京那些王公子弟一样……”
傅华当即打断道:“不!不一样!我是真心的……”
却听赵蓉讥讽道:“还不一样?连的话,也差不多……”
转而,她气道:“赖布衣救过本公主,本公主感激之余,对他青睐有加,可他却总是拂我的意!也不接受本公主给予的帮助,真是很讨厌!他为什么就不能跟你们这些人学学,好话,服个软,又能怎么样?”
但听傅华,情绪激动的道:“当初在十王殿救你的人不是赖布衣,是我……”
赵蓉闻言,似是没听清楚,抚着额,问了一句:“你什么?”
傅华遂郑重的,一字一句道:“当初,在十王殿,救你的,不是赖布衣!是我傅华!”
赵蓉听后,先是错愕一笑。
旋即,她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你!”
转而,她带着讥讽的口吻指责道:“傅华,你跟赖布衣是有恩怨,可你也不能这么诋毁他吧!你救本公主的人是你不是他,也就是他是冒领功劳?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既可笑,又可耻啊!”
傅华气笑问道:“好!公主既认为是赖布衣救的你,那敢问公主,与赖布衣相处至今,他可曾与你起过此事?”
赵蓉因酒气上涌,微捂了下心口和嘴后,道:“他虽然讨厌,但他可不是那种常将功劳挂在嘴边的人……”
话音未落,但听傅华重述起帘初在暗壁中,对赵蓉过的一些话:“姑娘莫怕,我在,我就在你旁边……姑娘,这诡异的所在既然能将人吸进来,那石壁上定有玄机……这样,我们就沿着石壁,记着步子往前摸索,如果摸到头,还没有找到出口,就按步数回来。然后,再以同样的方法,往另一边摸索……虽然,这个方法有些笨,又费时费力,但是,总好过在这里茫然无措吧……姑娘,我这儿有根绳子,你抓着它,跟在我后面,我牵着你走……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赵蓉听后,先是一怔,跟着,以不能接受的口吻道:“你跟赖布衣在争国师位之前,还是好兄弟嘛……他自然会将这事与你听,你知道其中一些细节,不足为奇。又或是,是你为了向本公主示好,故意从赖布衣口中套的话呢……”
傅华听了这番话,心里一阵刺痛,眼眶不觉微红,语气自嘲且带着苦涩的道:“原来,在公主的眼里,我傅华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转而,他微歪转头,审视着赵蓉问:“公主,你是因为什么属意赖布衣?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是因为,觉得他与众不同,不像你所谓的那些,为了攀附你,而一味讨好的人?”
只见赵蓉的脸上,掠过一丝凌乱后,又转为气恼,斥责道:“傅华!你胆敢这么跟本公主话!你就不怕本公主奏请皇兄,治你一个犯上的罪名吗?!”
她着,抬手冲门口一指,驱赶道:“本公主不想听你胡言乱语!你跟赖布衣,你们两个都是存心戏耍本公主的混蛋!本公主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罢,她转过身,双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表露愤怒的同时,借此为支撑,不让身体的颤抖太过明显。
傅华则是嗤笑着双手一摊,后退了两步后,合手作礼,道了一声:“公主保重,微臣告退。”礼毕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览阁。
阁外,
站在台阶边的敏,正在向山下张望着,像是在等候着什么人。
当她看到面无表情的傅华,从她身边走过,径直往山下去时,眸中闪过一抹失望。
但转而,她又露出些许笑意,心下则在想:“可惜了,没能等到姜展宏来,错过了一个看好戏的机会……不过,也无妨,看傅华这反应,应该是被公主擅不轻,也够让他不好过了……”
她着,眼眉一动,拉过那宫女,耳语了几句后,不紧不慢的尾随着傅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