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后一枚铜板丢进陶罐里，再把陶罐放进百宝袋，细雨才有功夫搭理不太识趣的扁担灵。
扁担灵看着她的百宝袋，眼里有着羡慕。
细雨察觉了，举着百宝袋晃了晃。
“想要？”
怎么，道士要把这能装东西的袋子送给它？
扁担灵眼都亮了。
“你要……送给我吗？”
细雨翻了个白眼，把百宝袋收了回去。
“你想屁吃！”
纸在一旁，咯咯咯笑起来。
它就嘛，它在细雨心里还是有地位的。
瞧，她紧赶着就给它报仇了。
神清气爽的纸，让大白给它接下去，朝扁担灵走过去。
扁担灵看着一跛一跄纸灵，惊讶喊道，“原来你是个跛子灵！”
灵还有瘸子吗？
它第一次见。
跛子灵？！
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定在了原地。
它委屈巴巴喊细雨，“细雨细雨……它，它我是跛子！”
扁担灵：……
怎么还带告状的？它又没错，纸灵本来就是一跛一跄嘛。它们灵的事，灵之间解决不行吗？
哼，真是个不讲道义的纸灵。
刚才还假惺惺的来劝它……假模假样假道学，呸！
细雨蹲下来，伸出手掌，让纸爬上来。
“好啦，你跄是腿，它趺是脑子，你可比它厉害多了！”
听到细雨劝纸灵的话，扁担灵微不可闻地轻哼一声。
呸，睁眼瞎话。
它比那纸灵，厉害多了。
纸委屈巴巴，抱着细雨的手指，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细雨，你非要它跟你走吗？”
它不想去劝那扁担灵了，它改主意了！
它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欢刘家这个扁担灵。
也许它本体很难得，很厉害，对细雨很有用……可，可它就是不喜欢它。
也许它们生灵场不合，犯冲！
“细雨，你能不能不带它……”
细雨用指头肚，轻轻摸摸纸的脑袋。
“我才不是为了它，我是为了那根雷击木呀，为了你呀。你忘了，我想用……”
“不要！”纸摇头，“我不想要那根雷击木做的身体。”
细雨认真地看着纸，问道：“为什么？你不是挺在意，这个身体腿跛了一只？总嚷嚷着让我再给你弄个新身体？”
纸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我是想让你给我重新画个不跄纸人身体，不是想要雷击木身体。”
“雷击木可是好东西……”细雨劝它。
“再好我也不想要，”纸垂着脑袋，声音里有着委屈，“细雨，我，我是师父……是师父用符纸，做出来的纸灵呀……”
“换了别的身体，我，我还是纸吗？”
细雨：……
“不是你，还能是谁？”
她不明白纸在担心什么。
“就算是用雷击木做身体，可里面的灵还是你呀？”
纸瞥向仍站在衣柜前，抱着木匣子的扁担灵。
“可，可那雷击木，自己有灵。”
细雨恍然。
她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你不用担心，雷击木做成的身体，就是给你用的！纸，谁也不能和你抢！”
纸仍摇头。
“不要，”它低下头，“细雨，你就当我任性不懂事……我，我真的不想要雷击木的身体。”
细雨是在为它着想。
雷击木这样的好东西，她没想着给自己弄个法器，兴冲冲给它讲，要给它做一个雷击木的身体。
这就够了。
雷击木有灵。
虽然它不喜欢那个雷击木灵，可它……它还是不想抢别的灵的本体。
“细雨，你别，别不高兴……”
纸微仰着脑袋，如黑豆般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细雨，眼里有着浅浅的不安。
细雨轻轻叹口气。
她摸摸纸，安慰不安的纸。
“我不生气。“
“你怕什么？这可不像你了，纸。”
“就像你的，你可是师父亲手用符纸做出来的纸灵。”
“你用着师父的血，你还动不动就要跟师父告状……你底气足着呢，纸！”
纸耷拉的背挺了起来。
“真的吗？”
“真的！不过，你若真的敢告状……我还是会收拾你！”细雨威胁。
纸开心了。
“可你做得很好呀。你做得好的，我也不能告诉师父吗？”
细雨眉开眼笑，“那当然可以，记着，要添油加醋地给师父讲！”
“嗯嗯嗯！”
“哎，在你眼里，我都做过什么好事，你先给我讲讲，让我听听。”
细雨好奇纸眼里，她做的好事是哪些，追问纸。
纸仰着脑袋，做回忆状。
细雨晃晃它。
“不是吧？还要想这么久，纸，你刚才那句是不是就是哄我玩呢？”
纸咯咯笑，“才不是……”
一人一纸聊得开心，被冷落的大白不开心了。
“嘎！”
一个鹅脑袋伸了过来，打断一人一灵。
细雨搂住了大白。
一人一鹅一纸灵，好吧，还是她们三个。
扁担灵既然这么抗拒跟她走，那她也不是非要强灵所难。
雷击木难得，可这世间又不是只有这一根雷击木。
若是她的，坦然受之。
不是她的，淡然放之。
她会找到属于她的雷击木的。
纸，会有一个没有雷击木灵的雷击木身体。
它，可以用着雷击木做的身体，继续当它的纸嘛。
细雨没再看地上的扁担灵，带着大白和纸，准备出屋。
“哎，你……”扁担灵出声叫住了她。
一人一鹅一纸灵，都回过头看它。
扁担灵被盯着，往后退了退。
“我，我可不是后悔了，想跟你走……”
话要先清楚。
既然不跟她走，细雨也没了耐心。
她皱着眉，“那你想干什么，快！”
“你要走，也得先把刘大的眼给关了，再把刘二的声音给解了……”
扁担灵为刘家兄弟，也算是操碎了心。
细雨哼了一声。
“他俩活该，我不管。”
见细雨一口拒绝，扁担灵急了。
它拿不准刘二的声音会被封多久，刘大的眼都能看到什么？不管是什么，对于普通人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它一咬牙，对细雨道，“我，我刚听到你俩话……”
“……若你帮他俩解开所中法术，我，我，我就告诉你，去哪里……能找到雷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