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阴寒刺骨。
仿佛一条条湿滑的蚂蟥钻进了骨头缝。
黏腻,又无处不在。
徐放脚底踢飞一粒石子。
石子在甬路上跳了几下,滚入了前方的雾气郑
诡异的没听到声响。
似乎连声音都被薄雾阻隔了。
一点点虚影从薄雾中透了出来。
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散落在地上。
徐放一转身,右手边是一个锈迹斑斑的轮椅。
一副丢失了头颅的骨架坐在上面,两只骨手搭在轮椅扶手上,似乎正在盯着他。
徐放走过去,扒拉了一下,散了一地。
穿过推车、吊瓶架子、文件柜等一堆杂物,两边露出了粗大的树影。
看样子到了医院的主路。
只是这主路到处都是坑洞和裂痕,看起来像是经过炮火的洗礼。
徐放停下脚步。
归零视窗:
【鬼屑 邪念 多斩头(非主体)】
【鬼屑 邪念 力如牛(非主体)】
【鬼屑 邪念 切肿瘤(非主体)】
这名字,好整齐!
很快,薄雾中出现了一片摇晃的影子。
徐放都愣了,不是三个吗?
这片身影,怎么也得十几个。
摇晃的身影踏出薄雾的一刻,浓厚的血腥气息扑面涌来。
一群无头之人。
没有脑袋体型都超过两米,身材异常魁梧,过分发达的肌肉高高隆起,染血的白色大褂紧绷着,勾勒出线条的痕迹。
有的空手,有的拿着砍刀,有的拿着手术刀。
徐放心完了,碰到黑社会了。
最前面的一个无头人手中的砍刀抬起,朝他凭空挥了一下。
嗤的一声微响,徐放偏头躲过。
他的身后,一棵合抱粗的榕树静止了三秒,从中间一刀两断,巨大的树冠慢慢滑下。
你妈的,刀气?
鬼怪会武术,好炔不住。
第二个无头人紧随其后,高高跃起,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一拳砸向徐放的脑袋。
你们没眼珠子拿什么看得这么准?
徐放向后轻轻一退,那只拳头砸到地面,轰的出现一个数米的坑洞,蔓延着无数裂痕。
好好好,这主路原来是你们自己拆的。
拳头还未离开地面,一道细细的光辉在眼前一闪,第三个无头人手中握着手术刀,已经悄然摸近了徐放的后腰。
徐放一脚踹飞了它,感觉不是在踹一具死尸,而是一块巨石。
又硬又沉重。
三个邪念,三种杀人方式是吧?
后面的无头人犹如蝗虫般蹬地跃起,挥刀的挥刀,砸拳的砸拳,更有身体融入雾气摸过来捅手术刀。
徐放的拳头砸碎一道刀光,当的一声拳头上留下了白印。
好,能砍死七次。
又和迎面的巨拳硬碰了一次,手指微微发麻。
好,能砸死七次。
随手一巴掌扇飞偷摸给自己身上开窟窿的无头人。
好,能捅死七次,滚!
雷战队老师:七次七次七次的,你、你礼貌吗?
这些无头人都在某个方面得到了强化,没有规则,但是肉身的力量、强度都堪比七次。
嗡——徐放直接释放威压,双星滚滚,覆盖百米范围。
极致的力量碾压过去,乱流撕扯,风雷激荡,瞬间将所有无头人笼罩在内。
当当当!
乱流碰撞之下,那些无头饶身体居然爆出了火星!
坚硬宛如钢铁!
徐放也有些咋舌,真是已经将普通的肉体强化到了顶级。
但双星之下,皆为蝼蚁。
蝼蚁注定被碾碎。
砰砰砰……
接连的爆炸声响过后,一具具无头人被双星无情碾过,成为一滩血泥。
再来第二遍,血泥化成飞灰,烟消云散。
徐放收手。
还好,只是个团伙,这要是大型犯罪集团……草!
薄雾中,突然冒出黑压压的身影。
成百上千的无头人冒出来,摇晃着出现在徐放眼前。
多玛第二人民医院,胆敢进入的都被砍了头扔出去。
但躯干是留在医院里的。
这片区域成为暗红禁区最少十年往上,究竟有多少雷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进来,谁也不清。
“仔仔,出来干活啦!”
徐放虽然不惧,也很烦恼。
妈的,平推!
一道墨色身影出现,墨线飞舞间,野蛮石棒已然在手。
泼墨仔随地吐痰,撸起袖子冲了过去。
数十道刺眼刀光纷纷袭来,泼墨仔视若无睹,任凭那些刀光从胸前穿来。
又在背后穿过。
屁事没樱
手中的野蛮石棒已经高高抡起,一棒子砸在跟前的无头人身上!
咔咔几声怪异的碎裂响起,随后一团血肉炸开,碎块遍地。
飞快地砸碎了几个无头人,泼墨仔气得跺脚。
一个惨叫的都没有!
碰到你们,算仔仔我碰到棉花了,真没劲啊!
气恼之中,泼墨仔的身影冲入无头人大军,一条明显的炸裂线飞快延伸到薄雾深处。
徐放飘身到半空,巨大的威压之球释放开来,双掌推动,在地面缓缓碾压过去。
所过之处,无头人灰飞烟灭。
铮——
一道刺耳的声音从远方响起,薄雾迅速分成两半,夺目的刀光瞬间到达,一刀将威压斩断!
神则?
徐放疾退,双拳在眼前不断轰击,一道明晃晃的刀气斩断威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依旧紧追着徐放不放。
啪!
徐放全力一击,将这道刀气砸成粉碎。
透过分开的薄雾,他看到一个血红的身影出现在对面楼的楼顶上。
有头?
血影挥刀一击之后,迅速消失。
地面上,数不清的无头人跃到徐放眼前,被徐放用威压全部砸了下去。
那个就是正主了吧?
“仔仔,这里交给你了!”
徐放大吼一声,身形迅速朝着楼楼顶飞去。
数息之后,他的身影降落在楼之上。
没有人,也没有血影。
一扇通往楼内的门虚掩着。
浓郁的血腥味儿从里面传来。
徐放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没有光亮,隐约可见锈迹斑斑的窄楼梯通往下方黑漆漆的楼层。
徐放找了个光源,左右照了照,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
下了铁板楼梯,徐放站在楼道内,光源照射过去,一道影子在楼道的尽头闪过。
妈的,东西还挺害羞。
徐放走了几步,转身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房门上贴着“生物标本”的牌子。
走进去,光源掠过一排排的心肝脾肺肾,大肠肠和盲肠,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徐放在标本之间行走。
当他的身影路过了一个大号的玻璃瓶,瓶内浸泡着的脑袋猛然睁开了眼睛,缓缓将头转了过来。
却看到徐放不知何时又返回到它面前,伸手抚摸着玻璃瓶,一脸的春风和煦: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