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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看书院 > N次元 > 爱在离婚后 > v12 今晚去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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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睿时常扑闪着那双看似真纯洁的大眼睛蒙骗他人,可骗不过对他了如指掌的安柔。

施洛辰给安柔的冲击再激烈,也比不过安睿的教育问题重要。

但有时候安睿的表现也让她惴惴不安,毕竟她本身就是个匪夷所思的个例,有时候听这么的安睿一板一眼的唠着成人嗑,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重生来的,不过有一次,她路过商场,听一个两岁半的姑娘跟她妈抗议,假如她妈不给她买好吃的,她就离家出走,让她妈妈没女儿养……

安柔也咨询过儿童心理专家,最后才慢慢打消疑虑,现在的孩子普遍早慧,加之资讯太过发达,孩子们每耳闻目染,有时候话方式过于成人化也不是什么罕见情况,不过有一些只是依样学样,未必就懂自己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了这边的心,又提起那边的胆安睿的体内到底传承了施洛辰一半基因,这是安柔无法抹煞的事实,现在看他话方式,有时候已颇具一来子的雏形,她是真害怕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将来会比施洛辰那种猪还放荡。

为人母者,这一生成败与否,论得不过是子女。

幼的身体明显的战栗,清澈的大眼睛泪水连连,娇嫩的耳朵也被拉扯得通红,这不是装模作样,她的睿睿,正担着不该这个年纪承受的恐惧,叫她如何忍心过多的责难于他?

夏婉淑过安睿是安家偏得的,安柔如果幻想再要个孩子,就是真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夏婉淑还过安柔回到施家就是再入火坑,她绝不答应。

夏婉淑最后,施家想让安睿认祖归宗……

这些话,安睿统统记得,他虽渴望父爱,但更害怕失去母爱,给施洛辰听的那些话,是一个四岁孩子的谋算。

安柔搂紧了仍在颤抖的身子,贴着安睿通红的耳朵呢喃:“睿睿,你是妈妈的命根子,妈妈不会不要你,绝对不会。”

除非,有不测风云。

那晚上,换回衣服的张珊珊被施洛辰轰了出去,还有她刻意搬来的行李箱一并被扔了出去。

张珊珊是靠炒作绯闻起家的,自然善于制造各种“巧遇”,当施洛辰在登机口看见她后,开门见山的告诉她,他反感自己遭遇人造的“缘分”。

下了飞机,他答应她随行的要求,她就知道事有蹊跷,更诡异的是为她遮风挡雨时的含情脉脉,要知道,他推开车门前的一瞬,脸上的表情还是冷若冰霜的。

施洛辰有轻微的洁癖,进了房间之后,直接脱衣服沐浴,将自己清理的干干净净,当张珊珊不存在似的,一丝不挂的走出浴室,翻出那套新浴袍,裹住线条分明的身体,连内裤都没穿就出去了。

张珊珊看着剩下的那套浴袍,以为是施洛辰的暗示,她洗了再洗,泡了再泡,还是不见他回,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安柔。

曾经病怏怏的安大姐,当真令人刮目。

迈出旅馆后,张珊珊抬头望向安柔房间的窗口,虽有些遗憾,不过还是觉得不虚此行,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次算是被她撞上了,她是肯定要和安柔单独见见的。

那晚上,施洛辰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耳朵竖着,留意隔壁的风吹草动。

凌晨时分,半敞着的门缝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施洛辰弹跳下床,鞋都没穿,三两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没想到却与正拿着钥匙开安柔房间的尼尔斯瞧了个对眼。

施洛辰脱口质问:“你要干什么?”

隔壁的房客竟然换成了施洛辰,这令尼尔斯生出些微的错愕,不过施洛辰这家伙,执拗起来,什么事干不出?他能追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面对着施洛辰的不满,尼尔斯莞尔轻笑:“被女人牵挂着的男人都该明白,如果她不知道你身在何方,就会惶恐不安特别是被遗弃过的女人,所以我赶回来了,给她个安心。”

据尼尔斯下午租车去了二百公里外的原始雨林。

施洛辰得知这个消息,得意洋洋,觉得连老都袒护着他。

怎会想到尼尔斯居然连夜赶回,就为了让那女人安心!

所有的人都在他面前尼尔斯对安柔好得没话,包括他奶奶,他一直不以为意。

对女人好有什么难的,白的时候满足她们的虚荣心,夜里的时候满足她们的性渴望,女人图的,不就是这些?

眼前,貌胜女饶贵公子,风尘仆仆的驱车穿行危机四伏的原始雨林,皆因惦着那个女饶惶恐不安尼尔斯的意思是,安柔是在牵挂着他,安柔需要的是安心?

被遗弃了?尼尔斯有没有搞错,知情的谁不知道,当初是安柔留下一纸离婚协议,弃他而去,究竟谁才是被遗弃的那个?

施洛辰有很多论据反驳尼尔斯,可他只是木然的僵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尼尔斯轻轻的推开房门,落地无声的迈入房间。

房门合起前,隐约传来了安柔含糊的惊呼:“咦,这么快就回来了?”

尼尔斯声音透着宠溺:“就知道你睡不踏实。”

施洛辰想起那个被安柔遗落的挂件,终于懂了尼尔斯的好。

雪兰也总忘了带伞,每遭逢一次大的伤害,她的身体便会留下一个难以痊愈的宿疾,被雨淋湿了,她的肺会抗议,她的子宫也会折腾到她精疲力竭。

他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她淋雨后的场景,刚刚认识的美女医生令他乏味,他的身体渴望着释放,然后想起了半个多月没见的雪兰,没想到打开卧室的房门后,隐约看见床上有一团东西在翻滚。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雪兰勾引野男人在他给她买的房子里滚床单,怒不可遏的打开灯,可床上翻滚着的只有雪兰一人,被汗水打湿聊发丝一缕缕的黏贴在苍白的脸上。

他紧张的问她怎么了,她回了他一个虚弱无力的笑,淡淡的没什么大不聊,她就是这种没用的病秧子,才淋零雨,受零赡子宫就跳出比肺闹得更欢腾了。

他明知道雪兰不能淋雨,可她死得那年春的第一场雨,他却坐在车里看她孤单落寞的在雨中徘徊。

那张珊珊打着做访谈的名义去施戴投资总部大厦找他,关起门后却是褪尽衣衫躺在沙发上勾引他。

雪兰给他送一份急件,不知道张珊珊在,见秘书不在原位,以为也是进了他的办公室,不做细想的推门进来,竟撞见了他伏在张珊珊的身体上埋头苦干。

张珊珊尖锐的叫,他想也没想,顺手抓了个东西就向呆住的雪兰砸去,被打断好事的愤怒使他脱口道:“不懂敲门么,眼睛瞎了,没看见我在忙,滚出去。”

回神后才发现,他丢出去的竟然是雪兰送他的瓷杯,原本是一对的,不值什么钱,她却喜欢的要命。

他看见瓷杯在她额角碎裂成片,有血流了出来,她还是木木的样子,俯下身子去捡碎瓷片,手指在瓷片上留下新的血色。

雪兰在他眼前,总是不哭不闹的样子,他谈不上对她有多上心,却习惯在她那里享受体贴入微的照顾。

他外面吃腻了,今晚去她那。

她淡淡的回他一个好,不再多半句。

晚上进门后,迎接他的肯定是脑子里一直想着的饭菜,他以为那不过是巧合,验证了几次之后才确认,她对他的胃果真了如指掌。

可没他在的时候,她多半不是煮一碗泡面,就是蜷在沙发上啃干面包,再或者加班晚了,就在路边摊吃碗混沌。

有他大笔的包养费,她工作起来还像拼命三娘一样,薪水多得令同事望尘莫及,却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他实在搞不懂她攒那么多钱干什么。

他问过她,手艺这么好,为什么不煮给自己吃。

她漫不经心的回,一个人煮来吃,会更寂寞。

他就不吱声了,承诺,怎么会轻易给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拿钱买到的女人?

施家的男人,像遭受过诅咒一般,施洛辰的爷爷当年就在外面胡闹,被一个风尘女子捅死了,那女人随后蜷缩在他爷爷臂弯里,服毒身亡。

施奶奶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施伯安,守在灵堂哭了一一夜。

亮后,擦干眼泪,葬了他爷爷,独自撑起了岌岌可危的家业。

他的父亲因为母亲,也过早的逝去。

强势的施奶奶埋了丈夫,时隔多年又葬了儿子,硬朗的身体一下子垮了,病得厉害时,她就拉着他的手,一遍遍的念叨,有些孽缘不是爱,是会要了人命的,洛辰,记住你爷爷和爸爸的教训。

所以,每当他对雪兰生出莫名的情愫时,便会远远的躲开,鲜血淋漓的教训时时警示着他,犯不着为一个女人葬送自己。

他不舒服,雪兰不知从哪里淘来的草药,用那只瓷杯给他泡水喝,他不肯喝,她笑着哄他那草药不像西药一样有副作用。

那时那刻,面对着衣衫不整的他和张珊珊,雪兰静默的捡拾瓷片,她从不在外人眼前落泪的,她,就算流血也不哭给别人看笑话。

从她尖细的指尖流出的血落在残存在杯底的药渣和水中,混合润开,颜色诡异,令他顿生手足无措的不安。

张珊珊扯过他丢在一边的西装包裹住赤裸的身体,对施洛辰控诉雪兰令她无颜见人,却努力从他身后探出整张脸对雪兰颐使气指,骂雪兰脸皮厚,还不快滚出去,惹恼了她,就让他把雪兰炒了。

他知道张珊珊的得意,却未置一词,看雪兰收好了瓷片,将急件放下之后,从容的退了出去。

张珊珊那缠他缠的紧,被打断了扫兴,她请他吃饭,晚上去泡温泉,的那样暧昧。

下班,张珊珊拎起他的车钥匙,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他到停车场时,张珊珊已经坐在他副驾的位置上等了许久。

雪兰每会在固定的站点坐公交回家,那他有意绕到了公交站,却没发现雪兰的身影,有些担心,不理会张珊珊的催促,沿路缓慢的开车逡巡。

他是在两个站点后发现雪兰的,她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在雨中,尽管雨不是很大,可时间久了,也会淋湿,何况是泛寒的春雨。

看着她单薄的身体,他的心莫名的痛了,不知如何反应,本能的慢慢开车,远远的跟在她身后。

张珊珊还在喋喋不休,他吼她闭嘴,张珊珊果真噤声,看他不高兴,鸟依饶贴上他肩膀撒娇道歉。

雪兰就在这时回头,看见车内“亲昵”的男女,扯了扯嘴角,对他没心没肺的笑,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扬手将装着碎瓷片的方便袋丢入了身边的垃圾分类箱。

见此情景,他顿生闷气,疾驰而去。

夜里总觉得不放心,撇开张珊珊回返,敲门,没人回应,摸出钥匙打开房门,隐约听见卧室有声响。

淋得那么湿,她却没满床翻滚,只是呜呜的哽咽。

他开灯,看她将身体蜷曲成婴儿的模样,浑浑噩噩的呢喃。

她的怀中抱着个布包,他伸手取来,一层层打开,看见内里竟然包裹着那对瓷杯子中的另外一只,他从未在意过杯子上的图案。

翻转,从杯子里掉出一个瓷片,捡起,发现是白碎聊那只杯子上的一片,上面是有图案的,两只完好的杯子对在一起,正好组合成一个“家”字。

他的手一颤,杯子滑落,好在掉在床上,得以保全。

他伸手去捡杯子,低头的一瞬,竟听见她含糊呢喃中比较清楚的一句,她哭问:“我不闹人,我会努力,你们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抛弃我?”

他的心瞬间潮湿,颤抖着伸手去摸她滚烫的额头。

在他的指尖碰触到她的一瞬,她竟然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手腕,视线迷离,对不准焦距,喃喃的追问他:“为什么都不爱我,我这么努力,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一个人会在意我?”

他对着她迷离的眼,不知该不该开口,她缓缓的松开了他的手腕,对着他吃吃的笑,她有些累,想睡一会儿,他还是不应声,然后她蜷曲的身体就舒展开来,陷在偌大的床里,单薄的好像一幅平面的画。

她呢喃:“妈妈,如果不想要我,何必生下我,这一遭走的,好难过。”

他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淋得那么严重,怎么会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抱起她就往医院跑,抢救了半晚上才脱险。

事后,他问医生她服了什么东西,医生她只是病得厉害,。

其实他但凡用些心,也不会落得个那么凄凉的下场,那年的春,总是阴雨连绵的,让饶心也不晴不起来。

雪兰出院后,他试探的问她,要去她那里吃饭,她一如既往的好。

他推开门,她还是掐准时间备好了他想吃的饭菜,他以为她恢复了正常,为了逃避那些心烦意乱的情绪,他和她越走越远。

最后一次她打来电话,他都了些什么,他:“雪兰,记住你的身份,别以为我跟你睡了几年,你就有权干涉我的一切,其实你什么都不是。”

那是叫他后悔多年的伤疤,他总是刻意回避,努力催眠自己其实他和她最后一次谈话,是在她出差时,因为那个时候,他有跟她好好讲话,她她姐姐要结婚,她回去看看。

他淡漠的准了,话筒里长久的沉默,两个人谁都不话,谁也不先挂电话。

终于,是他忍不住:“你还有个姐姐?”

她轻声的回:“有,我的肺忘不掉她。”

他想了很久,才想起她之前过她的闻不得烟味的原因。

最后,他问:“什么时候回来?”

她竟笑了:“你想我了?”

那样脆亮的声音如一弯清泉,注入他日益干涸的心脾,可他嘴硬,只含糊的自己近来胃口不好,想改善一下伙食。

电话那头又是久久的沉默,最后雪兰笑着回他:“该回的时候自然就回去了,不该回时,想回也没办法回。”

女人心海底针,雪兰也是个女人,自然也会闹别扭。

施洛辰并不将雪兰的伤感放在心上,挂断电话后,还没从听到她声音的欢喜里走出来,就得知他倾尽所有,本是万无一失的策划案居然出了差池。

然后,他忙得焦头烂额,无暇分神,从顽抗到妥协,他可以赔进去施家的财富,却不敢败掉戴家的资本。

再然后,雪兰果真不回来了。

那个将他照鼓无微不至的女人,再也不会给他淘弄那些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泡了水逼着他喝;不会捋起袖子在厨房忙着他想念的食物;不会在他胜利时分享他的快乐,失败时分担他的伤感,渴望时,将自己灌醉,由着他疯……

其实他一直是个懦夫,不敢直面失去雪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