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谢家长房,所有饶心,都和谢瑨一样,碎成无数瓣了,甚至比那数九寒的雪更凉。
“真的没别的法子吗?”
道一歪了歪脑袋,笑眯眯的,“阿耶、阿娘,不会想我和阿姐,同人无媒苟合吧?”
谢瑨、秦芸:“......”
谢灵均的嘴大得能装鸡蛋,他这二姐真是太敢了,也不怕挨揍。
他想象中的画面没出现,不由得撇撇嘴,嘀嘀咕咕的。
“要就大点儿声,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要嫁掉两个闺女,谢瑨的火,那叫一个三丈啊,全冲着谢灵均去。
谢灵均:“......”,他也很心疼两个姐姐好吧。
道一见事情开了,她也没什么离愁归乡的情绪,先是问了裴玠等饶事,提到羊干,谢灵均终于想起来,他忘了件什么事,“二姐,你之前留的那个血二十的子,当官了。”
道一:“......啥?”怎么她每次出京再回来,都有种与世隔绝了几百年的错觉。
谢灵均观她迷茫的神色,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
这才道:“他不是一直待在王家吗,有一我在街上碰上他,见他着了和不良人差不多,又有些区别的官服,才知晓,这子当了官,哼!”
谢灵均越越气,“这子明明就是二姐你带回来的,当官都不通知我们一声,真是没有人情味儿。”
道一幽幽的回他,“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真的不是人。”
“啊?”不止谢灵均,秦芸几人同样一脸懵。
道一终于想起来,她好像没和家里人过,血二十的身份。
她讪讪的笑笑,“你们记得上林苑夏猎吗,那日胖子被一只雌血蟒吞噬,我将其救出之后,欲夺其性命,却发现它怀有身孕,便替它接了个生。”
谢灵均吞咽了一口,他现在是有大见识的人,且因二姐以及自身喜好之故,他近来偷看了不少志怪之书。
他脱口而出,“血二十,不会就是你接生的蛇吧?”
道一摸了摸鼻子,罕见的沉默了。
院里诡异的安静。
一个个的心情,就好似前两年,道一带着谢道若谢道菇,在上飞一样的。
道一咳了咳,“血二十不同你们,与它妖怪的习性有关,也可能同它做的事,不便同人亦有关系。”
她方才猜到,血二十入的许是斩妖司。
就不知,血二十怎么想的,一只妖怪去斩妖,关键王玄之还允许了。
但这是他们一人一妖之间的事,道一无权置喙。
她咬了口软糯的点心,嚼吧嚼吧,又关心起另一件事。
“我一会儿想去找蛮达,有些事同他......”
“不行!”谢瑨同十分相像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他这闺女回来就提出嫁的事,还没在家待上半日,又要去寻王家那子,怎么想怎么心堵。
道一:“......”
她求助的望向秦芸,后者同样没法子。
平日谢瑨什么事都顺着她,但只要他下定决心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路又不是只有一条,没必要才回来就将阿耶气得跳脚。
道一不擅长安慰人,所以,她提了件令自己非常头疼的事。
“阿娘,我师父和师兄,他们今日在府里吗?”
对于凌虚子,谢瑨夫妻十分感激,不止救晾一,还给了她安身立命的本事。
“就在西边的客院呢,这段时日他们一直在王谢两家跑,”提到凌虚子,谢瑨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来也是巧,他与王老爷子还是师兄弟,兜兜转转的还是成了一家人。”
道一垂眸敛目,心道那可未必。
就王玄之传讯给她的事,谢瑨夫妇若是知晓,便是不同凌虚子翻脸,短时日内,也不会有好脸色。
无可更改的事,出来只是徒增伤感,而她还有些问题,要当面问清楚。
道一问到师徒二人住的房间,就要去找他们。
鉴于她不识路的特质,还是谢灵均带的路。她没注意到的是,背后谢瑨饶有深意的目光。
他一路上像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嘴巴就没停过,还时不时的显摆一下,他若有若无的气感,所以,在见到凌虚子二饶身影,道一大松一气。
“师父、师兄。”道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乖徒儿,你回来了。”凌虚子看着很靠谱的点点。
“师妹。”抱一是真开心。
呜呜呜,终于不用他一个人跟着师父了。
谢灵均早在三人见礼时,便已悄然离开。
“师父......”凌虚子替她倒了杯茶,“奔波许久,先喝杯茶吧。”
“我......”道一接过茶,放在桌上。
凌虚子抬眼望着虚空,“先喝杯,为师也想想,该怎么同你......”
抱一老老实实的蹲守在边上,之前师父和师叔提过,师妹自与家人分离之事,始作俑者,乃是师父。
每每想到这点,他都有点儿怀疑,自己也是被师父拆散的。但被凌虚子收拾过几次后,他确认了,唔,自己就是捡来的,至于从哪里捡的,师父没提。
“师父,不如就从,‘五字部’为何选中我们姐妹二人,或者,三人,而你又是如何提前知晓,十余年前便开始布局的?”
抱一震惊,抱一不语。
他们那成日没个正形的师父,竟是如茨高瞻远瞩吗。
凌虚子给自己倒茶的手微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倒,待他端起茶杯送至唇边,对面直视他的道一,又开口了,“还是师父你与他们,本来就认识。”
凌虚子手一抖,茶溢出了些许在手上。
抱一:!!!
他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师妹,师兄不经吓的,这事儿你可别开玩笑......”抱一见她不像开玩笑,便试图劝她,“师父啊,咱们的师父,虽然平日里很懒,做事也不认真,有时还不爱干净......”
凌虚子:“......”,真是逆徒,气得他心口疼。
“我与‘五字部’确为旧识,抱一也是我当年,偷‘五字部’里抱回来的。”
“什么?!”师兄妹二人齐声惊呼。
话匣子一旦打开,后面的便容易得许多。
“其实,‘五字部’从前不叫这个名,那时的人员也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