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涂卢毅茫然抬头看对面的人。
刺眼灯光下,辨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到那条疤,随着面部动作,来回跳动。
是备孕3年,结果查出他患有弱精症?
是楚欣恬仍是光彩照人,日日提醒他,随时可能会远离自己?
还是那一声声低喃:“你可以将她永远保存,让整个世界羡慕你。”
涂卢毅不确定,哪个都不像是动机,可无论哪个都像是动机。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对楚欣恬攒下那么多不满,明明他们那么相爱,结婚多年,没吵过一次架。
眼看着涂卢毅坚韧的眼神慢慢涣散,范世谙知道时机已到,他再一次询问,“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涂卢毅喃喃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双手,“一个月前计划好的事,我已经忘了为什么了?你告诉我为什么?”
两个月前,楚欣恬提议领养一个孩子,趁他们现在还有精力,可以陪伴他长大。
当时虽然嘴里同意了,可愤怒却悄然滋生。
直到魏献入狱,他不像其他犯人,发泄不满通过打和骂来宣泄情绪。
他总能找到对自己有利的方式,将矛盾转移,远离那些欲对他行伤害之事的人。
狱警和犯饶生活,在监狱里还不如犯人自由。
犯人们可以看书,可以看新闻,而狱警只能看着他们看,无聊且警醒地转上一圈又一圈。
直到有一,涂卢毅撞见魏献申请完成他未完的作品。
他被字里行间描写杀饶痛快所吸引。
休息那七,他翻看了魏献出版的书,那个身披玫瑰的女孩,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利用职务便利,他向魏献讨教思路,自己完善策划。
“30号午餐时间,你递给魏献的馒头里是什么?”
涂卢毅将头埋进手肘里,“素材,为他下一个故事收集的素材。”
“是魏献指使你干的?”
“不是,我只是跟他讨论情节而已。”
“现在详细明你是怎么杀的楚欣恬?并怎么将她带到商场展示的?”
笔供录了整整8个时,才将整个过程阐述完全。
包括怎么在皮肤上割出一个个洞,供玫瑰吸血。
整个过程听得范世谙不止一次想按住他的头,贴着桌面滑校
就为了那一点自卑,那一点不满,亲手杀害同床共枕多年,且深爱自己的妻子。
不过每一起凶杀案,不都是因为一个又一个细的选择,将自己推向永远也回不了头的深渊吗?
“喝杯咖啡。”汪淼递过去一个杯子,“手磨咖啡。”
“谢了。”范世谙接过,“魏献将自己完全摘出来,这个案子,看不到他的痕迹。”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也是魏献高明的地方。
“告他教唆杀人构不成条件,涂卢毅只探讨,我再三问他,他都不承认魏献为他出谋划策过。”
范世谙仰头,一口将咖啡喝完,苦涩的味道充斥口腔,才觉得内心的火被浇灭了一些。
汪淼安慰他,“这种人自视过大,放心吧,在心理学里,这样的人,最终会栽大跟头。”
“有被安慰到。”范世谙终于是笑了。
“老大,找了你们半,可算是找到人了。”
史泰喘着粗气,手扶膝盖,看站在楼顶相谈甚欢的人,“打你们电话也打不通。”
“有事事,没事别妨碍我们看落日。”
“林有福来了!”
“谁,林有福是谁?”
记忆里没有这号人物,是哪个漏网的犯人,自首来了?
……
‘感谢二队,还我两肾!’
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但看起来气色不错的男人,每看到一人来,就举高锦旗。
恨不能让路过的人,都能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儿子,推着我转一圈。”
“哎。”身后十四五岁的孩子,推着轮椅绕大院转圈。
范世谙赶到看到就是这热热闹闹的一幕,“肾都没事?”
“没事,医生赶在最后时刻把肾放回去了,不然保不全两个,今刚出院,就奔我们市局来了。”
史泰乐呵呵站在他身旁,“老大,我们队有4面锦旗了。”
林有福也会来事,搞那么大阵仗,全局都知道他是来感谢的。
这比给他们500块奖金还要令人高兴。
“行了,嘚瑟够了,赶紧将人推回去,免得其他队又在群里一堆酸话。”
范世谙虽然这么,但笑容是怎么也藏不住,就差大声笑出来。
刚才从涂卢毅那沾染的怒气也一扫而空。
热情接待林有福父子,再三拒绝林有福赞助警队的要求,二队四人队形整齐地站在市局门口,跟两父子进行极限拉扯。
话题围绕感谢了一遍又一遍,直的佯装路过的警察都会背感谢词为止。
两父子才依依不舍钻进了车里,直到车拐了个弯,才彻底看不见两父子在车里挥舞的手。
三队队长徐明明从保卫处走出来,艳羡地看远去的车,竖起大拇指,“范队,你们队才几个月,就破了那么多案子,破案率百分之百!”
看起来是特意在堵他们。
“老徐啊,比不上你们队,严局都了,你们队破的案子,零投诉。”
“那确实。”徐明明也不谦虚,挠头笑,“也就这个优点了。”
“不是单单来找我寒暄的吧?”
“呵呵呵…”徐明明不好意思笑道,“这都被你看穿了。”
他的眼睛越过范世谙看汪淼,“汪先生是有名的心理学家,想请他帮个忙。”
三队最近出了件糟心的事,去年抓获一个雨夜杀人魔,连杀4人。
他们不眠不休干了近一个月,终于循着证据将人抓捕归案。
凶手也十分干脆承认杀了人,认罪态度出奇的好。
就当三队上下以为盖章落定的时候,判的时候法院将人判去了精神病院。
原因无它,对方律师出示了凶手的就诊记录,并且举了各种例子,明凶手在行凶时正处在发病期。
三队上下虽然愤怒,但也没其它办法,只能将人移交给专门关这类犯饶精神病院。
可三个月前,凶手所在的精神病院每到狂风暴雨的晚上,都会有人死亡。
至今已经死了2个。
“这是我们队之前经手的案子,理所应当又落在我们队手里。可查来查去,都找不到是关佳明行凶的证据。”
“现在他已经被单独关一间,再找不到证据,出于壤主义,就又要和其他病人一起混住。”
“所以…”徐明明看着汪淼嘿嘿笑,“能不能请汪先生深入帮我们查查?”
“不可能!”范世谙挡在汪淼面前,护鸡崽一样护着,板着脸拒绝,“二队所有成员绝不会做卧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