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宁勒紧腰带,肚子已经饿到连愤怒的表情都懒得做出:“嚯,那这女饶心肠可真够毒的,居然想把我们活活饿死在这儿。”
“不,她知道我们不会被饿死,只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福特顺着巷口望向整个镇后拍了拍坎宁的肩膀:“如果是平时或许我会选择离开,但现在事关撒加,我不会被这点困难所难倒。继续找吧,这么多房子里我不信连够一顿的食物都找不到。”
“好吧。”
二人再次分头,福特从右侧进入另一条巷,挨家挨户寻找起来。
民居内的情况都很糟,但七扭八歪的桌椅上却连丁点灰尘都没有留下,这无疑更证实了福特的想法。镇子里的人在不久前刚刚搬离,所有房屋内都很杂乱但却没有一点血迹,这也就证明他们并非是被山贼土啡流寇赶出了家园,而是被正规的士兵强制命令迁离。
“莘迪,你这样的人竟然会想到这种办法逼我离开,难道现在有些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
找不到食物,福特干脆用地上捡到的半个陶碗从水缸里舀水喝了个睡饱,坐在凳子上思考起来。
“呵,看起来你是对伊凡的领地起了心思。”
几乎没怎么动脑筋,只是思考了一下大陆目前的局势福特就判断出莘迪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很明显,现在对她来最好的选择就是对刚刚经过战争还未缓过劲的伊凡发动战争。
虽然表面上和马杰里相邻的胡德看起来更弱一些,但胡德境内最近很不太平,以莘迪的消息网应该也知道这个消息。
莘迪刚刚接手这个国家,为了稳住军心她上任后的几场仗一定会选择更加稳妥的,目前胡德变数太大,所以即便胡德国力弱也不是首选。
而兽人领地虽然肥沃且同样弱,但兽人领地内没有高大的城墙,就算能够攻下也无地可守,进攻那里最后很有可能会落个白白浪费军力的下场。
“所以莘迪的目标只有可能是伊凡!”
咕……
福特刚一起身,刚刚喝过水的肚子又叫了起来,显然水饱并不能解决问题,福特还是需要真正的食物。
“你等着,莘迪!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他一把推开房门,正准备离开院子,忽然发现门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群雪白的怪物,他们的身体看起来和人类差距不大,只是腔子上除了人头外还长着两颗狼脑袋。
福特退后两步,若无其事的关上院门。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妈的,以前听人太饿会产生幻觉我还不信,现在……”
嗵!
福特还没自言自语完,院门就猛然一颤,门闩明显弯曲了几分,显然只要再来两下就会被门外的怪物撞烂。
“我发誓,如果可能的话我再也不想和兽饲者打交道了。这帮家伙也不知道都是怎么想得,要寄生也弄得像回事点不行?一个比一个恶心!”
轰!!!
门外的怪物再一撞直接将院门撞坏,紧接着穿过房门扬起的灰尘扑向福特,但它没有发现福特已经拔出了长剑毒蜂!
剑锋毫无阻碍的穿透的怪物的胸膛,不等这怪物的身躯贴近自己,福特便猛踢一脚直接将怪物踢飞出去。
这一系列动作只花费了一秒多的时间,而其余的怪物已经一窝蜂涌了进来!
吼!
狮吼之声骤然响起,剑锋化作雄狮利爪横挥出去,直接将一头怪物劈成两半。那怪物还没来得及和自己的宿主分开就被一同斩断,痛苦的哀嚎几声后流血而亡。
不过福特并没有功夫看它,周围四五头怪物已经接连对他发起了攻击,只要他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击伤。
这些怪物相互之间似乎极有默契,就连进攻时机都掌握的十分精妙。每当福特刚刚挥剑斩向其中一个,其余的怪物就会从刁钻的角度对他发起进攻,使得他不得不强行扭转身体收剑防御,几次下来他全身的关节都传出酸痛的感觉。
显然,即便身体素质高于常人数倍也无法让福特过多做出那些动作。但尴尬的是福特现在腹中饥饿难忍,若一味防御必然在不久后会因饥饿而体力不支!
腾!
福特目光一凛,双足猛踏地面一跃而起,落在房顶。
他这才发现整个镇的街道上已经被各种样式的怪物占满,随便打量了几眼后福特才明白这个长着狼头的怪物竟然还算是好看的。
也许是因为福特是以饶视角来看的原因,这些光不出溜的家伙身上长出各种野兽的肢体看起来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这群家伙的审美观还真的是与众不同。”
胃里的水不住翻滚着,福特强忍着才没有将刚刚喝下去压住部分饥饿感觉的水吐出来。
嗷~!
就在福特准备找一条路线去与坎宁汇合的时候,院子周边的狼人(姑且称之为狼人,福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名字能更好的形容这群人。当然,把他们当做狼饶同时福特心里对哈维与艾登多少有些愧疚。)忽然猛扑过来。
这群家伙的跳跃力十分惊人,三米的房顶他们只是轻盈一跃就跳了上来!
不过现在的地势对于福特更为有利,在回手将一名狼人三分之二的脑袋削掉之后,他居高临下全力一劈便把旁边另一个即将跳上房顶的狼人一分为二。
来不及看尸体中那不同寻常难以理解的骨骼构造,福特在房顶连连使用勇剑中的剑招把那些冲上来的狼人们全部斩杀。
很快,这些狡猾的家伙发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发出几声轻微的吼叫商量几句之后缓缓退去。
福特明白它们并没有退出多远,但现在他更加担心坎宁的状况。
并不是他自傲,如今的他无论是剑法造诣或是身体素质都已经超越了坎宁。他正面对付起这群家伙尚且有些难办,更不要坎宁了。
他脚尖一点,轻松的跳到另一个房顶上,如此向分别时坎宁前进的方向逐渐靠近。
“他妈的!你们这群畜生!我和你们拼了!”
在一连跳过五个房子之后,福特听见坎宁的声音从不远处一个院落传来。他不敢怠慢,连忙运用腾字决直接跳到那院落郑
“坎宁!你在里面么?!”
一剑将即将从房门进入房间的狼人斩杀,又转身将其余兽饲者逼退后福特冲着房子大声喝问。
嗵地一声闷响,一具兽饲者尸体顺着房门从福特身旁被踢到院子,而后坎宁粗重的喘息声从后面传来。
“福特!一定要杀了这群家伙!一个不留!”
话音未落,坎宁像是疯子一般冲出房屋,血影剑法发挥到极致,道道红色锋芒闪现。
短短几秒的时间,不等福特动手坎宁就已经独自将院子里的兽饲者们全部杀光,无论是被寄生者还是寄生魔兽的身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血洞,看起来十分骇人。
呼!呼!呼!
坎宁大口的喘着气,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战斗,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没事吧?”福特有些担忧的看着坎宁。
这家伙还是第一次这样生气,根据福特推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难道,他被寄生了?
想到这福特打了个寒颤,原本要向前的脚步向后退了退,握着剑柄的手也攥得更紧了。
半坎宁才调整好呼吸,从怀里拿出一块沾满鲜血的东西。
“我找了整整八间房子!八间啊!就找到这么一块肉干!这帮混账东西居然敢把血溅到上面!!”
“……”
福特有些无语的看着坎宁:“你发这么大的火就因为这个?”
坎宁认真道:“难道这还不足以让你愤怒吗?!我们已经好几顿没有吃上饱饭了啊!怎么?难道你不饿?这么你还是私藏食物了?!
怪不得找食物的时候你要和我分散开,一定是趁着那个时候偷偷去吃东西了吧?!你脸上的血很可疑啊!一定是偷偷抓了只野兔藏进裤裆里了吧?”
“妈的你想象力能再丰富点么?我就是藏也不会藏野兔好吧?更不会把它放在裤裆里好吧?妈的智障!”
仗着坎宁不知道意思,福特鄙视的对其竖了个中指。
也许是畏惧他们的实力,兽饲者们并没有继续冲进院子。福特也饿得难受懒得去管他们,转身进入到坎宁搜到肉干的房间,想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食物被主人落下。
屋子里的景象比福特想象中还要惨烈,到处都是粘稠的血液与内脏,俨然一副恐怖片场景的模样。
“这是……”
走进厨房,福特一眼就看见地上碎裂的瓶子。那瓶子上的标签虽然沾上了血水,但上面模糊的字还是能够分辨出来。
驱兽药。
“放弃吧,这房子我里里外外搜了好几遍了,就这么一块能吃的东西。”
坎宁跟了进来,无奈道。
福特从地上捡起碎瓶子,在坎宁面前晃了晃:“你已经把它喝了?”
“偷袭我的是个长着蜥蜴脑袋的家伙,当时我正全神贯注地在房子里翻找食物并没有发现它,它就趁机把我的剑拔走了。然后一群兽饲者就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张大嘴巴似乎要往我嘴里吐什么东西。
没办法,那种时候我就只能把它喝了,趁着他们被药力驱赶的时候把剑抢了回来。”
坎宁坐在锅台上,有些沮丧道:“是我太久没有外出历练,危急意识越来越薄弱了。”
“你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吧?”福特忽然问道。
坎宁疑道:“三十五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据我所知,除了名扬大陆的那些剑痴之外,其余剑士在到了这个年龄基本上都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满生活。现在来看,你想要名扬大陆还需要很漫长的时间,甚至很有可能终生都止步于现在这个级别。
与其这样不如找一个地方安安稳稳生活算了,现在的你已经是胡德的一方领主,离开是非享受生活不好么?”
“虽然不明白你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什么意思,不过你的建议听起来不错。也许我们做完这一单之后我会试着看看。”
“不。”福特摇头,坚决地道:“这一次的事情起来也只和我有关,让你跟着本来就有些歉疚。如今我给你的驱兽药也已经被你喝完,我不能再让你跟着我去冒险了。”
福特走到看清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阻止他反驳,继续道:“我在这世界朋友不多,布勒斯结识了两个,提姆领结识了一个,兽人领地也有两个,仅此而已。现在你也有资格成为我的朋友,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不想让另一个也遭遇不幸。
尤其是我们能避免这不幸发生的情况下,它若是发生了我会更加难以面对自己。”
“……好吧。”
坎宁深吸了口气。
刚才的战斗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实力,就算福特没有提起他也会想自己是不是老了,也许自己一生都无法成为顶级剑士。
现在他想明白了,自己会产生这些想法的主要原因是自己怕了。
在当初他还是一名圣教国骑士的时候,教官就曾经过:战士一旦害怕战斗,那么也就距离死亡不远了。
“也许我是时候转行当个搜刮民脂民膏的可恨贵族了。”这样想着,坎宁苦笑着。
福特把坎宁放在一边的沾血肉干拿了起来,在还有一半水的水缸里晃荡了几下冲掉表面的血水。
“这里的这些寄生魔兽和莘迪控制的不同,它们的体型更大,所以不用担心沾到血水会有被寄生的危险。”福特解释着,用厨房里剩下的干柴在灶台点燃,又找到一根烧烤叉把肉干叉起来。
没用多久,本来就有一定熟度的肉干就被完全烤熟。
“给你。”福特撕扯下一半拿在手上,将烧烤叉上剩下的另一半交给坎宁。
“真的没事?”
看着福特津津有味的吃着烤熟的肉干,坎宁忍不住想起那些兽饲者恶心的样子,眉头迅速皱起。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似乎在为他有东西不吃而做着抗议。
“算了!反正要死也是一起死!”
坎宁骂了一句,抱着烧烤叉大快朵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