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对面,烈文湛在茶楼的雅间里,正低头朝楼下望着。
方才他离开一会儿,柳长宁便也从酒楼里走了出来,可见并没有留下来单独吃饭。
想到两人刚才交谈时柳长宁那脸红的模样,烈文湛讽刺地弯起唇角。
表现作出对他有意的样子,实际却将画像递进宫中,看来还是想嫁进皇家做皇子妃吧,又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便将他的胃口也吊着。
还真是个颇有心机的女子。
柳长惜回到王府,烈辰昊正坐在书房看文书。
陈嬷嬷走到门口,福身问:“王爷,王妃,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是在前院吃还是在后院吃?”
“前院。”
“后院。”
烈辰昊和柳长惜同时开口,的却是两个不同的地方。
陈嬷嬷犹豫了下,目光犹豫地在他们之间转了转。
烈辰昊看了柳长惜一眼,见她似乎有心事的样子,便道:“那就摆到后院吧。”
正好吃完饭,他也想把今日跟贺轩商量过的事,同她讲一讲。
少顷,饭食在后院摆好,柳长惜和烈辰昊在桌边落坐,烈明澈则坐在他们对面,由香芸和宛青服侍。
这些日子,烈明澈被柳长惜教得极好,吃饭的动作优雅斯文,打眼看去,一举一动竟真的跟烈辰昊一模一样。
饭罢,他还走过来朝烈文湛和柳长惜拱了拱手:“娘亲,爹爹,我吃好了。”
柳长惜抚抚他的头:“吃好了就去玩会儿吧,让宛青陪着你,已经入了秋,不要再喝凉水。”
烈明澈点头,由宛青和香芸陪着出了屋。
过不一会儿,柳长惜也放下了筷子。
王府的饮食现在基本都是按她和烈辰昊的喜好做的,东西不会不合胃口,但她今就是不太吃得下。
烈辰昊早已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等陈嬷嬷收拾东西下去便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柳长惜憋了一上午,闻言抬头看着他道:“我问你,偏院的地牢,是不是还关着别的人?”
烈辰昊想了下,点头道:“除了鬼族的盅女外,确实还关着一个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柳长惜眯眼看着他:“那是个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关着他?”
烈辰昊稍微斟酌了下,道:“此人是东离的密探,几年前偷偷潜进王府的时候被抓,后来问他什么他也不,我便让林漠一直关着他了,怎么了?”
柳长惜狐疑地望着他,将他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都观察了一遍。
但烈辰昊的样子不像在谎。
难道是那个东离密探故意胡袄,想要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么一想,在柳长惜心头盘庚了一上午的疑云也慢慢散开。
既然能当密探,对方的观察能力一定不简单。
之所以猜到她的身份,乃是因为在她话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又闻到她身上的脂粉香。
这一点,五识稍微强一点的人便可做到,不算稀奇。
倒是她自己,因为对方两句话便疑神疑鬼,折腾了一上午,实在是闲得慌。
不过这也怪柳如烟那个长舌妇多嘴,如果不是上次回柳家时她了那么一句,她也不至于会怀疑自己的身世了。
自己瞎折腾,还无无端怀疑烈辰昊,让对方受了委屈还不自知。
心里有愧,柳长惜便过去轻轻拍了拍烈辰昊的脸,故意问道:“连这个都告诉我啊,你不怕我有一背叛你,把这事告诉别人?”
烈辰昊挑挑眉,抓住她的手把人拉进怀里道:“怎么?是不是又在自己瞎猜了?”
“哪有?我就是有点好奇。”
柳长惜心虚地转了转眼睛,不想他再继续追问。
她性子向来直接,心里也藏不住事,若再被他问下去,她很可能会把之前那些想法都出来。
烈辰昊却看穿了她的表情,捏了捏她的手指道:“有什么事情就问我,我保证不会瞒你,但你若想跑,自然是跑不掉的,我会让暗卫一直跟着你。”
柳长惜撇撇嘴:“就知道拿暗卫虎人,我不过是开着玩笑而已。”
烈辰昊自然也是开玩笑的,自从与柳长惜心意相通后,他便将那些监视她的暗卫撤掉了,就算偶尔派人跟着,也是为了保护她,并不是防止她逃跑。
看她撅着嘴像个孩子似的,烈辰昊忍不住凑过去在她唇上吻了吻。
他对柳长惜的喜爱,似乎越来越超过自己的想象。
这个女人就像罂粟一样,吃了以后让人上瘾。
他眼神温柔地望着她,将她搂在怀里,抱着她在凳子上坐下。
柳长惜也不忍破坏这美好的气氛,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手指在他衣领的绣纹上轻轻抚着。
隔靴搔痒的感觉让烈辰昊有些难耐,他不得不伸手抓住她调皮的手。
柳长惜想了会儿道:“烈辰昊,要不我们明去趟襄王府吧,那你跟襄王吵架,最后不欢而散,终归是兄弟,你和他感情也不错,可不能为零事伤和气。”
烈辰昊考虑了下点头道:“好,听你的。”
其实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把纳侧妃的事告诉柳长惜。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件事不能瞒着她,但他心时又有些担心,怕她生气不允许,所以有些不敢开口。
看来只能再拖一拖,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再跟她。
翌日,烈辰昊忙完后便陪柳长惜一起去了襄王府。
同往日一样,襄王府的花园一片宁静,只偶尔有几只鸟飞过,发出呱噪的啼鸣。
拐过园中的游廊,柳长惜便听到有咳嗽声从园中传来。
她抬头一看,便见烈辰晟正带着顾心怡在园中看人剪梅树。
看到他们过来,烈辰晟立刻起身相迎:“四弟,弟妹,你们来了。”
柳长惜瞧了瞧他的脸色,便知他心里未将那日的事放在心上,只不过观他气色,却比上次见面时差了不少。
而且才九月的,他身上竟披着大氅。
“三哥,你还好吧?”
烈辰昊也蹙起眉:“宫中的太医没过来看诊么?为何才几日就发病了?”
烈辰晟朝他们虚弱地一笑:“别着急,我这都是都毛病了,每到秋冬季节就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