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公主更是不懂。
自古以来,皇家的男人们不都是妻妾成群么?
她父皇有三宫六院,她几位皇兄除了一位正妻之外,也都有许多侧妃和侍妾,四哥之前也有三位侧妃,为何现在就不能娶了呢?
柳长惜出了襄王府,直奔京兆府而去。
她今日定要找烈辰昊问个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上回在凤阳宫宴饮之后,她就觉得这次选妃的事情有蹊跷。
为什么偏偏是在靖王府三个侧妃都失势的时候,即便他们担心烈辰昊失势,也不用那么心急吧?
而且不是好给襄王和十皇子选妃么?为何会选到烈辰昊身上去?
京兆府后衙。
烈辰昊坐在厢房中,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一层冷汗。
贺轩一脸担忧地站在旁边:“王爷,我看还是去告诉王妃吧,她医术高明,定有办法替你压制毒性。”
每次看到主子毒发,贺轩都恨不能以身相代。
烈辰昊摇摇,眼神锐利地看着他道:“此事绝不可以告诉王妃,若她知道一声风声,本王就唯你是问。”
贺轩心中不解,正要再什么,突听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立刻转身推门出去,看着走过来的衙役道:“什么事?”
“回贺大人,府外来了一位萧姑娘,是要求见王爷,让的进来帮忙通传。”
贺轩皱眉:“萧姑娘?可是萧家相的孙女?”
衙役点零头:“应当是的,我看她乘坐的马车上刻有萧家的家徽。”
贺轩点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告诉王爷,你下去吧。”
烈辰昊坐在屋中,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贺轩进去便道:“王爷,现在怎么办?萧家来人了,应当是萧怀玉。”
烈辰昊这时已经痛得全身麻木,扶着胸口虚弱地道:“她来干什么?绝对不能让她知道本王中毒的事。”
“可是她既然找到这里来,肯定已经打听过王爷的行程,若是避而不见,只怕不妥。”
他家主子与萧怀玉的亲事刚定下,若故意对其避而不见,这只怕会让萧家人心里有疙瘩。
烈辰昊思绪转了下,道:“无防,你去拿些酒来,一会儿出去便本王酒醉,与她打个照面,咱们就回府去。”
正好色也不早了,他只要回去再喝一次药,晚上就能去见柳长惜了。
贺轩也觉得这是个法子,立刻到外面拿了坛洒过来,让烈辰昊喝了两口。
几口酒下去,烈辰昊身上便立刻传来酒味,为了让戏演得更真些,贺轩还在他衣服上洒了一些,这才抚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烈辰昊身上内力已经所剩无几,五脏六腑痛得骨头都在打颤,半真半假地靠在贺轩身上,朝府外走去。
到外院,便看到一个身着金丝白纹昙花雨丝裙的姑娘来回走着。
她神色有些紧张,时不时朝内衙看一眼,显然是在等什么人,一看到贺轩扶着烈辰昊走过来,就急忙迎上去。
“昊哥哥……昊哥哥这是怎么了?”
贺轩一眼认出她是萧怀玉,立刻道:“萧姑娘见谅,王爷中午和顾大人拼酒,不心喝多了几杯,这会儿还醉着。”
“原来是喝醉了。”
萧怀玉羞涩地朝烈辰昊看着,虽然男人一身酒气,低着头连面容都看不清,她还是露出了几分娇羞的浅笑。
“既然这样,不如就让我送昊哥哥回府吧,我的马车正好停在外面。”
贺轩犹豫了下,点头道:“那就有劳萧姑娘了。”
罢,扶着烈辰昊朝府外走去。
京兆府对面的街道上,柳长惜这时正好也赶到。
只是见路边正停着一辆马车,她的马车不好过去,只得在隔着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正当她不耐烦地掀开帘子朝外看时,突然看到贺轩扶着一个人从京兆府里走出来。
那人身上穿着她熟悉的月色长袍,领口和袖口上都绣着卷草云纹,面料上精致的暗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些四爪龙纹,像要从衣物上腾飞而起似的。
柳长惜嘴巴一张,正要唤他,便看到一个女子突然从后面走过来。
她熟稔地扶住烈辰昊的一条胳膊,毫不避讳地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并亲密地将他揽住,朝马车上扶去。
柳长惜抓在布帘上的手瞬间一紧,几乎将整个帘子拽下来。
但烈辰昊和那女子显然都没注意到她,上了马车便让车夫起行,朝前面的街道走去了。
柳长惜心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
好个烈辰昊,嘴上着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这才几时间,就跟别的女人勾搭上了!
她用力放下帘子,朝车夫命令道:“眼上前面那辆马车。”
她倒要看看,他们准备去什么地方!
接下来的时间,柳长惜的精神一直处在激动和愤怒的状态,直到发现前面的马车在靖王府外停下,才疑惑地皱起眉。
她让车夫先驾车从侧门回去,自己则在路口下了车,躲在树后偷偷观察。
马车停下后,那女子便又抚着烈辰昊从马车上下来。
她神情关切,将烈辰昊交给贺轩时,还有些依依不舍,与他了几句话后,就跟他一起进了府门。
柳长惜百感交集,无数念头在心中闪过,最后却不知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
直过了大约一刻钟后,贺轩亲自送那女子从府中出来,柳长惜仔细辨认了一下他的口型,发现他好像称对方为萧姑娘。
姓萧……那刚才平远公主在襄王府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烈辰昊连损三个侧妃,梁王和皇后看不过去,又开始给他塞女人了。
柳长惜讽刺一笑。
她与这个世界,还真是格格不入啊!
只不知道,烈辰昊自己是什么意思。
如今赐婚的圣旨未下,他大约也不知道自己要娶的是什么人,但今日这姓萧的姑娘自己找上门,他心里便应该有底了吧。
直看到对方坐上马车远去,柳长惜才从巷子里走出来,慢慢朝靖王府走去。
回到清宴楼,一切平静如常。
只不过烈辰昊已经在房间里躺着了。
她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朝他看了一眼道:“王爷怎么了?”
贺轩拱手:“王爷今日中午喝多了,下午觉得身体不适,便先回来了。”
呵呵,身体不适,这主仆俩倒是会撒谎。
身体不适需要另找个女人送他回来吗?
心里这样想,柳长惜脸上却很平静,点头道:“你先下去吧,顺便让陈嬷嬷煮醒碗酒汤过来。”
烈辰昊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虽然听得清他们的谈话,却无力些什么,再加上确实有几分醉意,便真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