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杨静恬再睁眼，简直不敢相信。
镜中出现了两个柳长惜，模样看起来没有任何差别，只能从姿势上分辨出，坐在凳子上的是她，站在后面的是真的柳长惜。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她不可置信地抚了抚自己的脸，心里涌起一阵狂喜。
她终于成为靖王妃了！
柳长惜轻轻一笑，将手中的工具放下道：“为了不惹人怀疑，你的丫鬟最好也打扮成白灵的模样，以后你们两个在王府也算有个照应。”
杨静恬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个劲盯着自己的倒影打量。
柳长惜目光沉了沉，望着她道：“若王爷发现了你的身份，你只管告诉他这是我的主意。”
杨静恬不以为意，笃定道：“王妃放心，我不会让他发现的。”
见她似乎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柳长惜轻轻一笑。
一个人能永远取代另一个人而存在吗？
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样，也依旧骗不过那些熟悉她的人。
除非耳濡目染，将那饶言行举止，生活习惯，从里到外学透，将自己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
那时候，她是你，你亦是她。
晨光微曦。
上京的大街巷，随着赶集人们的脚步声，渐渐苏醒过来。
清宴楼外的游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修长挺拔的人影快步走近，穿过院子推开了书房的门。
坐在书桌后的烈辰昊猛然惊醒，睁眼，眸中便是一片清明。
贺轩走到他面前拱手道：“王爷，属下已经去牢查过了，替换顾心凌的人是萧灵秀的婢女珠儿，但珠儿昨夜已经在牢中暴毙，死因不明。”
“死因不明？”
这就蹊跷了。
烈辰昊从桌后站起来，冰冷的目光凝成一道冰锥。
“萧灵秀呢？她怎么？”
贺轩摇头：“萧灵秀称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还前几丢失了一只玉镯和一块刻有萧家家徽的玉佩，此后珠儿也跟着失踪了。”
“哼！”
烈辰昊冷笑，眼底闪过一抹暴戾：“这倒是凑巧。”
贺轩自然也不相信萧灵秀的话，朝他道：“王爷，那现在怎么办？萧灵秀不肯承认此事与她有关，我们便无法处置她。”
烈辰昊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不必处置，留着她吧，惩罚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明着做。”
贺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妃呢？”烈辰昊又问。
贺轩蹙眉：“听陈嬷嬷，昨晚回房间后，王妃便让白灵守在院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去伺候。”
烈辰昊眉头一皱，二话不，抬脚朝外走去。
来到后院，并不见白灵的踪影，只陈嬷嬷有些忐忑地站在廊下。
“王爷。”
看到烈辰昊过来，她立刻行礼。
烈辰昊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走过去轻轻推开了房门。
屋里一片寂静，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气，是柳长惜惯用的香粉味。
烈辰昊走进内室，朝床上看了一眼，便见棉被隆起一个明显的弧度，里面显然有人。
他心头骤然一松，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阿惜。”
他坐在床边，隔着棉被伸手将人抱住，却没看到躺在被饶乍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恐慌。
“昨夜的事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你和澈儿一定会平平安安，不会再有人敢伤害你们。”
听到这样深情的告白，躺在被中的杨静恬顿时心神激荡。
这话虽然是对柳长惜的，但从今起，她就是柳长惜。
无论是靖王的宠爱，还是正妃的位置，以后都是属于她的。
“王爷。”
她轻轻翻过身，双目含情地看着他。
触到她的眼神，烈辰昊愣了下，心头一喜。
昨夜柳长惜对着他的背影那样决绝，他还以来，他们之间从此要留下一道裂痕，没想到她竟然能想通，不再责怪他。
“阿惜，你不生气真是太好了。”
烈辰昊欢喜地将她拥住，心中充斥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杨静恬将头靠在他怀中，整个人像是站在云端一样的快活。
原来被王爷抱着，是这样幸福的感觉。
往日烈辰昊虽然去过她房中，但每一次留下的印象都不是很深刻。
她能记得他来时的模样，也知道自己成了他的女人。
可是过程究竟如何，最后王爷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却都记不太清。
只有这一次，她像开在沙漠中的花儿一样，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种久旱逢甘霖的美妙滋味。
她紧紧依偎在他胸口，几乎不想和他分开。
烈辰昊抱了她一会儿，大手轻轻在她背后摩挲着，道：“澈儿如何？昨夜吹了风，应该没有大碍吧？”
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烈辰昊还是清楚，自己在柳长惜心中的地位，并不及烈明澈。
必须偶尔适当表示一下对他的关心，才能笼络住柳长惜的心。
杨静恬目光闪了闪：“应该没事吧，我昨夜回房的时候他还睡着，不如让陈嬷嬷去看看吧。”
烈辰昊抚在她后背的手顿了下，垂眸朝她看一眼，从床边站了起来。
“那我先出去，让宛青服侍你梳洗吧。”
杨静恬点点头，目光娇羞又欣喜地朝他看着，直到烈辰昊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院中，陈嬷嬷依旧候着。
烈辰昊走到她面前，声音如常道：“昨夜王妃什么时候回房的？”
陈嬷嬷想了下，迷茫的摇头道：“不记得了，好像是二更的时候，奴才不放心公子，想起来瞅瞅，正好看到王妃从他屋里出来。”
烈辰昊目光闪了闪，走到偏屋门前，伸手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木门发出一声轻响。
除此之外，房间里静得出奇。
烈辰昊就着晨光往里一扫，发现床上的被子一片凌乱，却没有明显的隆起。
他快步走过去，掀开被子一看，瞳孔骤然缩起。
只见铺着毛毡的床铺上，只剩一套衣服摊在被中，烈明澈……竟然不见了！
“贺轩！”
听到烈辰昊的声音，贺轩便飞快从院外跑了进来。
“王爷，怎么……”
贺轩的问题才问到一半，便被眼前所见的情景震得不出话。
“王爷，公子人呢？”
烈辰昊猛地回头瞪向他，目光寒得瘆人。
“这不是本王该问你的吗？还不快去找！”
贺轩后背不由自主冒出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