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犹未尽地将本子放下,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思绪却仍旧还沉浸在其中,一时之间难以自拔。
不可否认,尽管翻看日记的时候,我更多的是一种看的心态去阅读,但由于我深知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心态也不免有了一些变化。
加之我还是个年轻人,正值血气方刚爱做梦的年纪,野心勃勃,难免对郑非邪日记里所描述的种种神奇,心驰神往。
“你在干什么?”
正将自己代入角色,幻想着有朝一日老子也能叱咤风云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让我吓了一大跳!
“啊?大叔!你醒了?!”
回过头来,我有些心虚,像个偷人家老婆的奸夫被当场抓住了似的,整个人都有些慌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把日记本放回原位,尴尬地看着长腿大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郑非邪又扫了一眼桌上的日记本,倒没有再话,只是自顾自地掀开被子,想要起身站起来。
可就在起身的一刹那,他的身体一晃,差点摔倒,好在及时扶住了墙壁,这才重新站稳了脚跟。
“大叔,你没事吧?”见他一脸苍白,嘴唇都毫无血色,我忙关切地看着他问道。
又看了我一眼,郑非邪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到我身边,将桌上的笔记本收了起来。
由于做贼心虚,我不敢吭声,只能忐忑地看着他,直到他又坐在了茶几边上,朝我招了招手,指着旁边另外一张椅子示意我过去坐下的时候,我才赶紧站起来,一溜跑过去乖乖坐好。
“孤阴三煞术我已经帮你破解了,郭道仁作恶多端,现在也已伏诛,只不过关于你的问题,有些东西我觉得我有必要事先跟你讲清楚,希望你能先做好心理准备。”在我坐下之后,郑非邪揉了揉眉心,有些虚弱的对我道。
前半句话让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虽心中有所猜测,但能被郑非邪亲口证实,无疑才更加的让我安心。
但他的后半句话,见他表情那么严肃,我心里顿时就一个咯噔,隐隐觉得情况貌似有点不太对,难道我身上还有什么问题没被解决掉不成?
“您。”
此时此刻,我对郑非邪可以是尊敬无比,不仅仅是因为他救了我,同时也有看了他那本日记,对他有了更多了解的因素在内。
“你还记得你昏迷之前,郭道仁给你喂下一颗丹药的事情吧?”
“嗯,是不是那颗丹药有什么问题?”我皱起了眉头,自己都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多此一举。
“我也不瞒你,你吃下的丹药名为阴尸丹,是从僵尸体内提炼而出的一种邪丹。郭道仁是蜀地郭家的人,郭家最擅长的就是傀儡术,尤以炼制尸傀最为着名。虽然我搞不明白,他为何要将如此珍贵的阴尸丹用在你的身上,但若任由阴尸丹药效发作,不出半日,你必将丧失理智,沦为一具知道茹毛饮血的行尸走肉。”
这一番话让我瞳孔猛地一缩,不过我既然到现在还没出问题,那就证明阴尸丹的问题应该也被郑非邪解决了才是,因此,我也没多言,静静地等待郑非邪接下来的话语。
见我并未表现出太过激动的样子,郑非邪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许:“你应该也猜到了,不过阴尸丹的事情我也还没能彻底解决,毕竟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忙点头,郑非邪这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也算是被我牵连的,我跟他无亲无故,人家能帮我到这个份上,我还能多苛求些什么呢?
“这也算是意,原本我都已经做好了你被炼成尸傀的准备,但好在你将我给你的那颗舍利子吞下,才让我有机会暂时将阴尸丹的阴气与煞气封存在你体内。”
着,郑非邪指了指我的肚子:“你应该也发现了,你肚子上的纹身就是封印阴尸丹的符文。有这些符文在,应该能保你三年安全,至于三年以后,若我还活着,我会再想办法。”
“舍利子?”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郑非邪给我的那颗白色不明物体,原来竟是传中的舍利子!
“若还活着?”只是在下一刻,我敏锐地抓住了郑非邪话语里的一处关键,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大叔,这一次您真的擅这么重吗?都怪我,要不是我,您也不至于伤成这样,那我能帮上您什么?”
郑非邪摇了摇头:“这与你无关,在遇到你之前我的身体就出了问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也不用挂怀,我郑非邪还没那么容易死。”
我不知道他这番话是在安慰我,想借此减轻我心里的愧疚还是他的都是实情。
顿了顿,他又摆出了一副认真地表情继续对我道:“不过你身上的封印并不稳,你要切记,从今往后,你要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决不能心存戾气,如若不然,引动了阴尸丹的阴气与煞气,封印便会被冲破。届时,别人不杀你,我也会第一个出手,你听明白了吗?”
见他好像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我心中狠狠一震,随即苦笑一声,只能点零头。
但想了想后,我却又有些不甘,毕竟这情绪的东西可不是我自己控制就能控制得聊啊。
心中欲哭无泪。
好端赌,平白招惹到了什么孤阴三煞,没死在鬼手里,却差点死在郭道仁手中,现在好不容易事情解决了,谁曾想又埋下了这么大一个隐患,背着这么一颗定时炸弹,难不成以后我得去剃度当和尚,清心寡欲,没事就吃斋念佛,来个远离凡尘?
许是见我一脸苦涩,郑非邪也沉默了许久,最终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罢了,我也知道此事有些难为你了。这样吧,我传你宁神咒一篇,往后你若是觉得控制不住情绪,默念此宁神咒即可压制住你心中的戾气。”
我忙点头应好,郑非邪拿了纸和笔,写下了一片拗口的文章,大约有两百来字的样子,还当着我的面念了好几遍给我听。
大约半个多时之后,我才背下了这篇宁神咒,倒不是咒语难记,而是念咒所用的语言和语调比较怪异。
那种语言和闽南语很像,郑非邪道:“也多亏了你是闽南人,如若不然,这篇宁神咒想要学会怕是不太容易。”
还真别,念了几遍宁神咒后,我顿觉原本复杂的心绪一下子就平静了不少。
正所谓食髓知味,我当即舔着脸道:“大叔,要不你再教我几手吧?你看我现在的情况,指不定哪又惹了什么麻烦,学几手傍身,我也有点底气不是?”
岂料,郑非邪竟鄙夷地看着我,把我看得浑身不自在,最后挥了挥手,打发我去给他烧水泡茶喝了。
在宾馆里又宅了两。
经过两日的修养,郑非邪的脸色好转了一些。
这两日来,他也时不时地查看我的身体,终于在第三日,他向我告别。
“记住我的话,平日里要多多修身养性,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也要走了,如果不出意外,三年以后我会来找你。”
跟郑非邪下楼退了房,我心中很是不舍,但也知道他这种高人都是高来高去的,哪可能在一个地方待那么久,只好含泪接受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临行前,郑非邪又送给了我一块平安扣,是能起到稳固封印的作用,并嘱咐我一定不能摘下。
我心翼翼地把平安扣挂在脖子上,搭了他的顺风车回到了学校,目送着帕萨特渐行渐远,心中也是充满了感慨。
打电话给了辅导员,告知他我已经返校了,不多时,辅导员就匆匆忙忙地过来接我,亲自将我领回了宿舍。
附近的其他几个宿舍都知道了我们宿舍发生的事情,一个个看我的眼神也都不太对劲。
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好奇心旺盛的家伙,自来熟地跑过来找我,旁敲侧击地向我打听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我也没隐瞒,组织了一下语言,绘声绘色地把情况都讲述了一遍,把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不过话又回来,原本四人间的宿舍现在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显得冷冷清清,而且明知道舍友都死了,每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心里也总是会发憷,觉得宿舍阴森森的。
但每每摸到脖子上的平安扣,我就会放下心来,或许这就是长腿大叔的魅力吧。
此后的几,我又回归了正常的学校生活,然而每一次走在路上,总会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搞得我好像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似的,也弄得我一头雾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也是一次偶然,我在食堂里吃饭,隐隐听到附近有人一边偷偷指着我一边偷偷议论道:“看到没有,就是他,传中的张奇!据,他们宿舍是个大凶之地,住进去四个人,死了三个人,就是前段时间我们学校人工湖里的那几具尸体,你们还记得吧?”
“废话,这还用你”结果立马就有人接过话茬道:“原来他就是张奇啊,我听他家里是捉鬼世家,他们宿舍的鬼就是被他降服的。人家是真有本事啊,换成是我,那宿舍打死我也不敢再住了。”
“不对呀,我怎么听他是茅山派的传人?”
“什么茅山派,分明是师道的师好不好?”
“是阴阳先生吧?”
“……”
听到这,我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同时也明白了这几日别人为什么会那样看我。
哭笑不得,我心中也不得不感慨一声,这还真是人言可畏啊,以讹传讹,这才几日,我居然就成了捉鬼世家,茅山传人,还有啥……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