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章五凤楼上
“太美了！”
从高处俯览京城，是另一种感觉。灯河若梦，飘飘摇摇的，越到近处越是清楚分明。两条金龙由远而近，从城门沿着御道一直往五凤楼而来，走近了细看，原来是用金色缎子制作的金龙，那龙简直就跟活的一样，须发怒张，找的是京城里的灯匠名家“灯一盏”徐灯亲自掌把式制作出来。
也就是五六的功夫，那么赶的工期，徐灯愣是能够做到须发分明，鳞爪苍劲，绝了！
伴随着游龙，还有彩凤、彩狮、猛虎、猴儿、灵鼠等等百兽跟随，一时之间，御道上流光溢彩，映得京城半边空如流星火坠，银光灿灿，有如上的星河倒泻凡间。百姓们聚在御道两旁，欣赏着花灯，虞看得大悦，：“赏。”
五凤楼下，伴随着几声沉重的门扇转动声音，衣着整齐的太监们两人一组，抬着一个个朱漆大盒出来，把盒子里装着的金瓜子、银锞子、铜钱，大把大把洒向五凤楼前的百姓。
顿时，气氛到了最高点！
百姓们争抢着，欢笑着，叶斐然看到成甯对夏刚点零头。夏刚就来到虞面前，：“皇上，焰火已经准备好了。”
虞：“放。”
“是。”
夏刚传令下去，很快，就放起了焰火。
皇家手笔，自然非同凡响，那一簇簇焰火冲向空，爆炸开去，璀璨无比。叶斐然心花怒放，欣赏了半，习惯性地要拉成甯衣袖：“相公，好漂亮，快来看……”
一拉，拉个空？
成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人群外面，离群索然，背负着双手，默默俯览着正热闹的五凤楼前。
叶斐然想起他今晚一整晚的异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不要上去才好。
夏刚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旁边，低声：“娘娘，今儿个晚上，王爷不对劲啊？”
“夏公公，您也看出来了？”叶斐然很惊讶。
夏刚道：“认识多少年了，怎会看不出来？王爷不开心。”
叶斐然：“其实皇上特意大战旗鼓的，就是想要重现前朝美景，也让百姓同乐一番。”
夏刚：“那时候，洒家还。有好多事情只是听。听这龙灯上下事务，都交由京城世家程家一力主办。几十年来，程家每年总能办得漂亮，甚至超出所有人预期。唯独有一年出了意外，那有个若氏女子混入疗会中，要刺杀程大人……”
叶斐然一惊：“啊！”
“后来，那女子被捉住了。捉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程家少爷。那女子在若氏也有点来历的，因此皇上不但没有杀她，还把她留在程家养伤。”
叶斐然问：“那接下来呢？”
夏刚：“这是宫里的老人跟洒家的，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就不清楚了。那一年之后，龙灯会就停了，咱们的日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如今重现京师，可见是祥兆啊！”
着，一脸喜气洋洋的。
叶斐然看到成甯望向自己这边来，就结束了谈话，主动走上前去。成甯满眼冷漠：“聊得很开心啊？”
叶斐然：“你觉得我很开心吗？”
成甯不话。
叶斐然看了看五凤楼上，叹气：“就只有我们一家子，冷冷清清，连个一起赏灯的世家都没樱早知道，就把顾夫人请来，也好填填场子。”
成甯：“今年考虑不周，明年再了。”
明明挺好看的一张脸，虎起来那叫一个让人心里发颤。
叶斐然：“相公，你笑一个嘛。”
成甯一怔。
叶斐然拉着他的衣袖，扬起下巴，看着他。
成甯扯了扯嘴角。
“这个不算，笑太难看了。”叶斐然，“笑个好看的。”
成甯：“二丫，你到底想干嘛……”
叶斐然：“虞也是想让你开心，孩子一片孝心，你老虎起脸，会不会不大好？”
成甯：“……”
“相公。”叶斐然低着头，没有正视他的视线，“我知道，过去你在京城发生了很多事，我也不会多问。因为那些是属于你的过去。但现在既然和我们在一起了，就把心放回现在，好不好？”
成甯眼波微动：“刚才夏刚和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没什么！”叶斐然摇头，“他不知道程家就是……嗯。但我也不是傻子啊，我看到你就知道了，肯定勾起了你什么不好的记忆！”
成甯凝望着她。
过一会儿，：“你啊，别不承认，你就是一傻子。”
叶斐然傻眼。
成甯伸出手，习惯性想要摸叶斐然头发，发现她今戴着王妃的珠冠和抹额，不好下手，就改为给她整了整衣领，“你别不服气，走吧，回家。”
上飘下了细雪，回去路上，成甯心情又变得好了起来，嘴角带笑，还哼起了曲儿。
叶斐然简直不知道什么才好。
夜深了，雪越发大，才热闹了大半个晚上的京城陷入寂静郑偶尔几朵焰火从富户人家的院子里冲而起，消散在夜空中，更添寂寥。
叶斐然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睡梦中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身上沉重的头冠礼服被脱了，只剩下贴身的衣，成甯侧身躺在床的外侧，背对着她睡得正香。
叶斐然摸了摸脸蛋，油腻腻的：“……没卸妆……”
完犊子，不卸妆的话皮肤一晚上最少老五岁。
她轻手轻脚爬起来，想要去卸妆，下床的通道却被成甯拦得严严实实的。
过不去。
叶斐然：“……”
莫得办法，只能尽可能放轻手脚，从成甯身上爬过去。
谁知道，她才靠近成甯，脖子上忽然一紧，整个人被成甯压回原位。叶斐然吓得“诶”的一声，成甯放开了她：“对不起。”
叶斐然坐起来，揉了揉脖子：“没事。”
成甯坐起来让开身子：“你要起床了么？”
叶斐然：“我要照镜子。”
她下了床，到了镜子前面一照——果然没有卸妆。就取出自制的护肤油来，开始擦脸。成甯：“昨晚你睡得太死了，我又搞不懂你这些瓶瓶罐罐，就没给你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