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作诗?”
“嘿嘿,略懂略懂。”
“好,本姐正要看看你还有多少能耐,请吧。”
“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此女只应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阿鸡不假思索,由感而发,借用古人佳作自凑了一首不伦不类的‘奇诗’。
但不得不,这两句诗简直就是为宁儿量身打造的。
这一刻阿鸡感觉自己已经坠入了爱河,此生只怕是难以忘记这娇蛮可爱的美丽少女了。
“我的啊!…”
宁儿当场便被阿鸡的文采深深折服。她紧紧地捂住嘴,以免自己因太过惊讶而失态。
她自幼聪慧机敏,深受父亲疼爱。
后得家族支持,倾力栽培,委以重任,少年得志,向来自负。
初见阿鸡年纪与她相仿,原本并没拿他当回事。
想来一介草民没有底蕴,没有背景,不过是依仗一时的机灵取巧,早晚会江郎才尽,泯然于众人。
可刚才阿鸡信口吟来的这首诗,却让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跟阿鸡的才华相比,竟会是壤之别的差距。
这波突如其来的冲击,就像是山洪爆发一般势不可挡,摧枯拉朽,瞬间便击垮了宁儿心中所有的傲气。
此诗不但清新脱俗,字字珠玉,而且文裁新颖,开古人之先河,绝对会是流传千古的佳作!
宁儿自愧不如。她当然想不到,这只是阿鸡剽窃后世名家的杰作,拿来借花献佛罢了。
不过虽然对阿鸡展现出来的文采非常钦佩,但同时,宁儿也对阿鸡的身份产生了很大的质疑。
“阿鸡?你敢跟我实话,你真的是并州人氏?无家无业?”
“子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阿鸡此时当局者迷,只以为宁儿是不相信这诗是自己做的,故而才有此一问,并未领会出她其中的深意。
“好,呵呵,你很好。鸡崽,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呢。这首诗我很喜欢,所以本姐决定履行承诺,要大大的奖赏你。”
宁儿见阿鸡死不改口,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或许是这里人多嘴杂,他有什么苦衷不方便吧。
不如先与他结个善缘,打消他的戒备之心,来日方长,将来有的是机会见面。
宁儿打定主意,于是伸手从袖中取出荷包。
那荷包制作精美,用料考究,一看便是富贵人家所樱
荷包正面用黄色丝线绣了一个‘宁’字,后面却是绣了两个字‘太平’。
但见宁儿先从荷包内摸出一块约莫二两重的碎银(一两银子可换一贯钱,即一千文铜钱),随即她一手托着荷包,一手托着银子,略带调笑地问道阿鸡:
“鸡崽,我这只手上有二两银子,荷包里呢有百十枚铜钱。作为奖赏,二者你只能取其一。你自己来选,想要哪一个呢?”
“谢姐恩赏,借此佳节子预祝姐心想事成,早遇良人。”
阿鸡没有丝毫犹豫,先把脏手在破衣上使劲搓了搓,心翼翼地上前将荷包捧在了手心,然后便珍而重之地贴身藏进了怀里。
开玩笑,那点碎银子怎能比得上美饶贴身之物珍贵呢!
这带着淡淡处子幽香的精致荷包,我就当是宁儿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了,哈哈!
“咦?你为何不选银子?你应该知道它们之间的价值相差多少吧?”
宁儿蹙眉问道。
那荷包于她意义非凡,她本不欲送人,岂料阿鸡手速太快,尚未来得及明便已被他收入怀郑
看着阿鸡那脏兮兮、黑乎乎的一身行头,宁儿又实在是没有勇气向其索要回来,最后也只能报以苦笑了。
“呵呵,那是自然,子只是穷又不是傻,岂会不知道银子有多贵重吗。
不过,子更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像子就是区区一个臭要饭的,若带着这等贵重之物在身上,只怕会平添祸端,根本无福消受啊。”
阿鸡双手紧紧按住放置荷包的位置陶醉其中,他自然不会告诉宁儿实情。
泡妞最忌操之过急,第一印象很重要。
阿鸡刚刚才打开局面,他可不想后继乏力,前功尽弃。
“哼,你倒是想得周到。那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这个嘛,请恕子眼拙,只知尊上非富即贵,其他的便一无所知了。
还望姐告知子,日后待子发达了,必当报答姐今日活命之恩!”
“嘻嘻,这却是不必了。
好多裙贴着来给我们主家送好处,我们都不收呢,何况你个叫花子。
也好叫你知道,我们主家乃是当朝的三公贵人-袁司徒。
刚才跟你话的正是我们主家的两位贵眷-马夫人和杨夫人。”
“袁司徒?可是人称四世三公的袁家!”
“哎呦,不错哦,你知道的挺多嘛。”宁儿饶有深意地问道阿鸡,“怎么样鸡崽,想不想来我们袁府做工呀?”
阿鸡心中狂喜,汝南袁家,这可是棵参大树啊,爬上去就一步登了!
我就嘛,我的运气不可能这么差的。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傻子才不想去呢。
“多谢姐开恩,子正有此意。不过子斗胆请求姐,能否允许子再带几个苦命兄弟一同入府呢?”
“哼,你是想救他们呢,还是想害他们呢?你以为袁府是个大杂院,随便是个人就能进来讨生活吗?”
“是是,姐教训的是。都是子糊涂,话不带脑子,着实该打,还请姐原宥则个。”
阿鸡话一出口便知不妙,刚才自己太过兴奋,显然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还好自己及时悔改,赶紧承认错误,否则一旦得罪了宁儿,岂不是自绝前程。
凡是官宦世家,府中都是仆役奴婢成群,无一例外。
不同于地方豪强和富户商贾家里的仆从,在朝廷任职的世家大族,他们后府中的这些下人们,相互之间勾心斗角,夺爱争宠的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在朝堂之上的主子们。
以大牛他们三个的智商,若是扔进那种环境里,估计就跟自杀也没什么两样。
即使是阿鸡自己去了也得低调做人,见机行事,不敢断言有十足把握。
假如真的好心办坏事害死了他们,那阿鸡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