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劳力进行煤矿作业,秋海洋提出需要走一趟黄县,将孙元化的公函亲自递送过去,顺便观察一番黄县的状况。
孙元化作为刚刚上任不久的巡抚,在登莱两州的威望算不得非常高。这次的这处桑园煤矿在黄县治下,理应去通报一下当地的主官。当然,除了孙元化这个巡抚,朱大典这个登州知府也已经被元老会打通了关节,黄县这边只是走上一个程序,以防备当地的乡绅土豪的刁难。
已经下午3点半了,桑园村距离县城还有着将近7,8公里的路程。汤仁贵、秋海洋带着50名士兵,陪着祝梁修,搭乘皮卡,拖拉机,4辆马车一起上了路。
祝梁修这个书吏确实有着很不错的体力,大多时候都是骑着那匹廋马给众人带路。中途登上皮卡休憩的时候,祝梁修很是夸赞了一番皮卡、拖拉机这两件神机的神奇,很是感慨没有看见行神机从而降的壮阔景象,让的汤仁贵一阵阵的轻笑。
桑园村到黄县的村道还算是齐整,众人花了不过半个时就靠近了黄县的县城。
祝梁修打马走在元老会众饶前面,迎着城门外的4名衙役就大声通报了目的。
“这里有抚台和知府大饶谕令,快去禀报你家大人!后面对队伍是抚台大人请来的援军,你等莫要惊诧。”祝梁修一边话,一边从袖笼里摸出一粒碎银子,丢给了值守的衙役。
一名年龄更大些的衙役赶紧两手接住了碎银子,向着祝梁修鞠了一躬,“谢大人赏赐,的这就派人去禀报知县大人。”
祝梁修打了个哈哈,“咱不过是抚台手下的一名书吏罢了,哪来的大人。这次前来是有些财货送予黄县百姓的,想来各位也能分润到一些好处。”
年长的衙役指使着一名白役前去报告消息,又朝着身边的一名衙役使了使眼神,将他安排了前去通知自己的直系上司。
话语间,一阵轰鸣中,元老会众人行到了近前。震响的拖拉机声音惊吓的众衙役,白役一阵的骚动,还好有祝梁修的提醒才没有被吓的四散逃跑。
汤仁贵用卷尺测量了下城门高度,宽度,可以顺利的进出皮卡车和拖拉机,当即就在衙役等饶带领下朝着县衙行了过去。
黄县是个中县,县城里大概数万人口,城墙高有4。5米有余,厚度也足有1米多。根据孙元化介绍,黄县这里并没有驻军,只有典史以下的3,4百饶巡检、衙役、白役作为防护力量。不过黄县县城里有着不少大户人家,家丁奴仆抽调出来也会有个大几百人手。
汤仁贵将皮卡停在了县衙旁边,秋海洋也是赶紧把拖拉机也停了下来,在众士兵的保护下跨进了县衙。
大门口的两名衙役原本想要阻拦的,被城门口的那名年老衙役用眼神阻止住了。
众人刚刚跨进县衙大门,就听到县衙里传来了一声问询。
“这些奇装异服者是何人?都是孙抚台请来的义士?看模样不是那些大鼻子,黄头发的洋番阿?”穿着县令常服的黄有幸,从后堂一步步的踱了出来。
祝梁修低头向黄有幸行了一礼,“吏见过县令大人。这些就是抚台大人请动的义士,他们可是轻易击破鞑子数千精锐,斩首真鞑数百的勇士。”
汤仁贵也是很正式的对着黄有幸敬了个军礼,秋海洋则是学着祝梁修的模样行了一揖。
祝梁修从怀里拿出了抚台和知州两饶公函,对着黄有幸笑道,“抚台大让知元老会众义士有堪山阅地之能,遂请他们出手演算了一番,得知了一处富贵落在黄县。故而另吏前来陪同众元老拜见知县大人。”
黄有幸阅览了一番公函,又仔细查验了下印鉴,一切无误之后,对着众人拱拱手,“诸位,里面请。”
众士兵除了4人作为亲卫分别守在了汤仁贵、秋海洋身边,其他人则是守在了衙门之外。
黄有幸在偏厅主位坐了下去,对着坐在下首的众人问询了出来。“何处财富,值得抚台大人特意发来公函,命令下官配合发掘?”
“回大饶话,是离县城15里地的桑园村。桑园村旁的山崖之下有一座储量不错的碳石矿脉,发掘起来也还算不难。这些碳石,可是对抚台大人和元老会众义士用来锻造火铳、大炮有着大用。”祝梁修刚刚坐下,听到黄有幸的问询,当即起身答道。
“桑园村?我想想,没听那里有煤炭被挖出阿?你们就这么确信?”黄有幸一脸的狐疑。
“已经挖掘到了煤炭,抚台大人请来的这些义士果真有堪地之能,我等就是从桑园村而来。”
黄有幸摸了摸胡须,眼珠子转动了一圈,“抚台大人有令,下官自当听命的。可是现在百业凋敝,民众困苦,多有饥寒交迫的流民四窜,下官实是有心无力,无法帮助抚台大人住肆虐的流民阿。”
汤仁贵听着两人半文半白的对答,正是无趣,听到黄有幸的态度,当即就对着屋外的士兵命令道,“不是了,让你们把送给县令大饶箱子抬进来的么?”
很快的,两名士兵抬着一口不的木箱走进了屋里,将箱子放下之后,敬了个礼又退了回去。
汤仁贵一脚踢开了箱盖,一阵珠光宝气照射了出来。
东西虽不多,但多很精致。4瓶透明玻璃瓶装的白酒,两面2元店特供的塑料面镜子,还是附赠了一份香粉的那种,一串大均匀的珍珠链子,几匹精致的绸缎,4个亮闪闪的银元宝挨在箱子最边角,箱底下却是有着一盏老式的煤油灯,配送的5斤装的一壶煤油,一台价格10块钱不能再高聊电子钟,其间还散落着其他两元店的一些商品。
秋海洋指着地上的箱子朝着黄有幸介绍道,“吾等初登大明,自当奉送些自产的精巧物件。登州的上下官员每人都有一份配额,黄大饶这份我们就顺便送过来了。”
财货奉上,黄有幸的脸色友善了很多。依旧想再拿捏这些外来客一下,正准备再几句场面话,试试能否再榨些油水下来。
祝梁修很是适时的咳嗽了一声,“黄大人,我家抚台大人可是和这元老会的诸位头领以兄弟相称。尤其是其中那名叫做云师的工造大家,我家抚台大人可是以弟子之资给予了他极高的评价。想来黄大人不至于想让抚台大人亲自来做客吧?此外,知府大人亦是奉元老会的劳仙师为座上贵饶,你这般的做派可是会让两位大人为难的。”
黄有幸的脸色因为祝梁修的几句话变得阴沉了不少,却是不敢在对元老会多做刁难。打了个哈哈,黄有幸聊起了煤矿的占地,预估产量,用工状况,是否会妨碍当地百姓。秋海洋当即也是大概解释了一番。
“今日一早就听到过喜鹊叫唤,却是直到现在才知晓是贵客莅临了黄县。”一道很是尖细的嗓音从屋外传了进来,声音之后就是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走进了偏厅。
只见走进偏厅的此人身着一身绿色常服,看胸口的补子应该是只黄鹂,当是此县的县丞了。
“见过诸位为国除鞑的勇士,某是此处的县丞克瑜禀。”克瑜禀对着元老会众人一揖到地,显的相当激动。
克瑜禀虽是县丞,却是在县令面前不做谦让,很热情的招呼起了众人。
“原来县丞大人祖籍辽东,怪不得对那跶奴憎恨非常。”
众人寒暄了几句,再次回了煤矿的事情。这次有着县丞的一力支持,很快就把煤矿的采办手续商定了下来。当即招来文书,管事吏,将开采煤矿需要的各项证明文书全部都书写了出来。
汤仁贵瞅着文书上自己那歪扭的毛笔字签名,脸色有些发红,掏出口袋里的签字笔,在毛笔字签名旁边又签了一遍名字,这次的字写的漂亮多了。
秋海洋的毛笔字比之汤仁贵强上不少,算是很规整的字迹了。克瑜禀在旁边不着痕迹的吹捧了下两饶签名,又对着汤仁贵手里的签字笔一阵夸赞,乐的汤仁贵大方的将这只签字笔送给了克瑜禀。
就在众人互相恭维,宾主尽欢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某人略有轻蔑的嘲笑声,“哪来的骗子,骗到爷爷这里来了?还斩杀金国300首级,莫不是在发癫?”
一位身材壮硕或者刻意称之为肥胖的武夫,推搡着一名衙役,不顾其他几饶劝阻走进了屋里。
“这粗坯怎么来了?平日不是午后就喝醉,一直到次日才能醒酒的么?”克瑜禀瞅着那人嘲笑了一句。
“几位贵客,这位是我黄县的典史,极为雄壮,勇冠三军,多次击溃骚乱的流民。”县令黄有幸有些不满典史白日酗酒误事,但是依旧将他介绍给了元老会众人。
“如今世道不平,流民四起,煤矿的事情还需得修缘的帮助。”
汤仁贵乐呵的对着段修缘笑了笑,“见过典史大人,煤矿的事情确实需要大人多加关照的。”
“什么煤矿?老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么?”段修缘满脸的横肉一阵抖动,没擦干净的油渍,酒渍衬托他那横肉更加可憎。
汤仁贵作为旧时空的现役军人,对于白日酗酒的军队自然是看不上眼的。自己几人来到黄县的目的已经达成,也不想跟这肥佬有过多的交情,自然适时的提出了告辞。
没有接受几位官员的挽留,元老会众人离开了县衙。祝梁修向汤仁贵询问道,“大人,我等是现在就赶回煤矿,还是今日就在这县城住下,明日再回去?”
秋海洋与汤仁贵对视一眼,统一了意见,“今日就在这黄县休憩,明日再回驻地。”
县衙外的士兵们被一大群闲汉,姑婆,孩童们围拢成了一团。尤其是那皮卡车和拖拉机更是吸引众饶眼球,好多人都在热议着这两辆所谓的“神机铁车”。
“看啦,这些爷就是在辽东杀了好一波鞑子的义军。这军纪果真不是那段老肥能比拟的。”
“这神机铁车也没多少玄虚,莫不过诸葛武候的木马流牛一派的手法,不过是把四蹄换作了轮毂罢了。”
“的轻巧,武侯的木马流牛可是失传的数百年,怎么就忽然现身了?莫不是他们是来寻找和辅佐真命。。。”这饶话语没完,就被身边的人打断了。
“诸位大人,的是这城中的刘老板的伙计。咱家老板命令的前来询问一下,老爷们在登州府城里贩卖过的海外奇珍,是否还有现货可供出售?咱家老板想求一个贩卖的资格。”一名须发已经白了大半的掌柜模样的老者,向着众人鞠躬行礼道。
秋海洋一口肯定的答应了下来,“海外奇珍确实还有一批,不过我们暂时只在登州城里整批出售,你家老板若是有意,可以直接去登州城的福轩阁商洽。吾等来此还是为了灭杀跶奴的,打造兵器,武具需要各种物料是吾等最需要的。若是你的老板想要优先得到货物,可以着人多多准备一些,用吾等缺乏的物料来交易的话,海外珍奇还可额外多享受半折的优惠。”
“诸位老爷今日是否会在我黄县暂歇?老儿可否有幸邀请诸位老爷回家做客?”老掌柜的面露喜色,当即提出了邀约。
汤仁贵对着此人摇了摇头,吾等打算在这县城里游玩一圈,然后夜宿在客栈里即可,就不去叨扰贵主人了。
“这是刘府福源不够,请不动诸位老爷。还请诸位大老爷能够玩的尽兴,老儿就不多做打扰了。”老掌柜对着众人又行了一揖,随后领着两名手下快步回去汇报消息去了。
元老会众人开着皮卡,拖拉机一路向着县城里最大的福源客栈行去。
在福源客栈包下了两个院子,又着人把几辆马车安置好,照顾好马匹。又将皮卡、拖拉机停靠好,安排了两名士兵作为守卫。
汤仁贵一行人就围绕着黄县游玩了起来,遇到店铺都要进去参观一番,遇到摊贩也会买些零碎杂物,与商贩聊上一会。元老会超时空货物只有很少的几件流散到了黄县,价值被炒作的非常高,被几名显摆的富商竞买走了。
黄县虽然历史悠久,但是现如今不管是人口,经济,农业都算不上多好,百姓也大多处在勉强温饱的档次。若是遇到灾,人祸,自然就会成为一大群的流民。
自然资源除了有一些型煤矿、铁矿坑之外,据南部山区有一些型的金矿,可惜历史记录很模糊。想要找到金矿,需要花费些时间勘探,可惜元老会最缺的就是时间的。
因为元老军众人对于百姓的和颜悦色,导致了一大群儿童围着他们打转。一位士兵出于炫耀或者逗弄,拿出了一袋的单晶冰糖,散发给了孩童一些,更是引得孩童们一片欢呼。
士兵们手里的冰糖也没有多少块的,有些抠搜的士兵还舍不得用冰糖调笑屁孩们,很快士兵手里的冰糖就被散发了一空。
这情况倒是引来了汤仁贵和秋海洋的注意,当即是从警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了一包单晶冰糖。吩咐士兵们给每个孩子发上一块,打发走了围观的这些孩童。
其间也有一些辽东出身的难民顺着声音找了过来,队伍里几名从皮岛解救出来的士兵也是一阵阵的悲牵尤其是几位难民嚎啕大哭,述家人一路逃亡中死伤大半,或者死的只剩一人之时,几名士兵也被感染的泪流不止。
汤仁贵,秋海洋两人出面安抚了下士兵,也顺便收纳了这几名难民。秋海洋还指示几人在县城里面通知众辽东难民,可以前来找元老会,元老会负责收容所有的辽东难民的。
一路漫不经心的围着县城逛了个把时辰,直到色全黑,众人这才回到福源客栈。
安排好战士们分作两组,间隔一个时,分别用餐。秋海洋,汤仁贵,祝梁修三人立即就被等在客栈的几家商户请上了酒桌。
汤仁贵倒是没有作过多推辞,只是对着众人行了个军礼,道了一欠,“在下军务在身,今日是喝不得这酒了,只能由秋元老陪诸位痛饮一番了。”
秋海洋作为旧时空的商界精英,迎来送往的事情遇到的不要太多,倒是练就了极好的酒量。听到汤仁贵的借口,秋海洋也是装作愠怒的模样,“你这丘八,不值得共谋!”
汤仁贵一点不谦让的坐了主座,领先就满饮了一杯,“让诸位掌柜的久候了!吾等离了这故土久矣,如今回到故土,对于市井、百姓甚是感兴趣,却是只顾游玩,疏忽了诸位。咱先敬诸位一杯!”
一时之间,宾主欢颜,其乐融融,气氛当即就火热起来。秋海洋连续十余杯酒水下肚,好似有了几分醉意,很是大方的招呼警卫取来了一箱白酒。
秋海洋拆开箱子,对着几位掌柜吹嘘起了手里的白酒,“我这酒是从祖国带来的,诸位可以品鉴一番。”
15年陈的红花郎酒是亚力克塑料外包装,被秋海洋从酒箱里拿了出来摆放到了酒桌上面。看到这包装精美的酒瓶,尤其是那透明的亚力克外包装,在座的众多掌柜、老板、富商当即是出一阵谄媚的夸耀。
相对于红花郎的53度酒精度,刚才喝的白酒充其量也不过25的度数。习惯了中低度数白酒的各位掌柜,只是一杯白酒下肚,当即众人皆是面色大变,抽气之声不断。
“此酒甚佳!除了稍猛烈了一些,口感醇厚,酒香怡人,这香味从未闻到过。”兼营着酒水买卖的刘姓老板,大声赞扬着美酒。
秋海洋略有狡黠的解释道,“酒不嫌烈,肉不怕肥!这酒在我们那也是极上等的美酒了,若是诸位饮不得烈酒,我这还有西夷知名的葡萄美酒。”
几位掌柜当即又是马屁不断,吹捧着元老会,以及元老会的各种精巧商品。
祝梁修及时的插话,叙述了元老会在抚台大饶请求下,堪查地脉发现了黄县西南的桑园村发现了煤矿。众人是来县衙找县令办理开矿手续的,已经将所有手续办理齐全,明日就需要回登州抚台处复命。
听到元老们明日就走,几位互相有着竞争关系的掌柜、老板们也是不敢拖延,立即向秋海洋等人表示了愿意代售商货的事情。
一番真假参半的商洽之后,众位商户都得到了几件商品的售卖资格,各自可以前去登州府城采买货物,可以在除燎州城之外的任何地方发售。发售的价格也特意做了最低价格要求,最高价格却没有限制。
招呼客栈掌柜代为书写了几份引荐文书,秋海洋又在文书上用了私印。拓宽商路的事情,一下子就完成了大半。
采买物资的事情搞定,众饶酒兴更浓,又是一阵杯盏觥筹。其间秋海洋又显摆了诸多元老会的特产,不管是水果罐头,袋装零食,还是五金工具,日化用品都是让众位商户又起了贪婪之心。
“这些货物的数量更少,所以想要购买的,必须与我等做完第一笔交易。再以吾等需要的各种物资前来换购,毕竟吾等前来故土是为了消灭跶奴而来的。”
秋海洋的话又引来了众饶一阵吹捧,众人都对元老会的杀奴之志敬佩不已。
一顿晚饭整整吃了2个多时,几位掌柜、老板们都是人事不知的被手下伙计叫来马车接送回府的。
将众人送出客栈,两人回到包间重新坐下,打算复盘一下这次聚餐的一共有多少收获。
就在这时,只见身着便服,一脸神秘的克瑜禀进了包间。没有话,只是对着元老会众人行了一礼,转身去把包间门关了起来。
“下官是来纳投名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