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陈深府邸。
“大人,快起床,程达将军回来了!”
“这么快!”
家仆:“是啊,两位将军被平安地换回来了!”
陈深立刻动身前往金銮宝殿。
大殿内,已经有几位头领在了。
王若义:“我和伯当一时大意,让各位兄弟操心了。”
程咬金“嚯嚯,平安回来就好!二位兄弟且去安歇,改俺亲自带兵去扫平麒麟村,为你们报仇雪恨。”
陈深道:“等不得改日了,杨林与定彦平皆为朝廷宿将,是我们的劲担若让他们返回京师,必成大患。不如趁其在麒麟村,发兵消灭他们。”
“陈贤弟莫非早有打算?”程达问道。
陈深点点头,他向众人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与杨林刚刚在金堤关换完将,此时护送魏文通的部队应该还没来得及赶回麒麟村。请程咬金拨给自己一支人马,紧随其后,奔袭麒麟村,杀定彦平一个措手不及!”
陈深的建议正合程咬金胃口,老程高胸夸赞道:“嚯嚯,陈兄弟这招快刀斩乱麻,利索得很!朕要御驾亲征,为二位兄弟雪耻。兄弟们,咱们一块儿赶奔麒麟村去喽!”
魏徵较为持重,考虑到山寨也需要人防守,因此建议陈深守寨。陈深本有心出征,与定彦平一较高下,但想到防务也不可缺人,便应允了。
陈深回府后,却担心起四哥来,他提出出征的建议,本来是打算自己奔袭麒麟村的,怎么一来二去,变成了四哥御驾亲征了,此事越想越不妥当。
徐楙功听到了消息,急急来到陈深府,质问陛下领兵下山是怎么回事。
陈深解释道:“四哥接受淋的建言,领一千精兵奔袭麒麟村去了。兵贵神速,来不及向三哥禀明,请三哥恕罪。”
“是贤弟你的主意?”见陈深承认了,徐绩道,“陛下危矣,承源贤弟,你恐怕要成为大魔国的千古罪人了!”
“三哥何出此言?”
徐绩道:“杨林有勇无谋,不足为惧。而定彦平智谋过人,在陈朝为官时,就凭借横江玄龙阵把守邗江口,使隋军三年不得渡江。所谓麒麟村空虚,只是贤弟你看到的表象,若这是定彦平设的诱饵,该怎么办?”
徐绩不放心,匆匆出了陈深府,领了几个骑兵,亲往麒麟村高地观战去了。
自从起义以来,陈深所在的绿林军遇到过许多敌人,不能自己算无遗策,基本上也能料敌之先。听闻徐绩此言,陈深也不禁质疑自己的判断了,莫非自己看了定彦平?
麒麟村,定彦平府。
毛三:“孩儿奉命到金堤关与瓦岗草寇换将,现已将魏文通换回,特来交令。”
魏文通单膝下跪,向杨林请罪:“末将不慎遭贼寇擒拿,折损了朝廷名声,请王驾治罪!”
“魏将军为救孤王,偶有疏失,有功无罪,不必介怀。”
“末将曾立重誓,不破瓦岗,不回潼关。今日贼寇未破,反被贼寇所擒,实为奇耻大辱。”
魏文通直言,自己已无颜再回潼关为帅,决意独闯瓦岗,情愿战死。
一旁的定彦平话了:“呵呵,你便是‘花刀帅’魏文通么?”
“正是。将眼拙,敢问老先生高姓大名?”
定彦平哈哈大笑,道:“大丈夫不以一朝荣辱分好汉,不以半途成败论英雄。老夫的名姓不打紧。我这里有一部阵谱,名疆一字九曲长蛇阵’。”
兵士把阵谱交给魏文通。
定彦平道:“我现将此阵妙法传授于你,你拿去好生研习,来日破瓦岗,斩魔王,岂不好过你单枪匹马前去送死?”
杨林见魏文通愣在一旁,催促道:“魏将军,威震中原的定彦平前辈如今要传你阵法,还不赶快拜谢!”
魏文通又惊又喜:“啊呀!末将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双枪大将定老前辈在此!多谢前辈指点!”
杨林询问定彦平,要去攻打瓦岗,仅凭这些人,要怎么做到。
定彦平则,自己不必前去瓦岗,估计瓦岗军一定会趁麒麟村防御薄弱,前来攻打,他已经布置好埋伏。
此时,庄丁前来禀报:“定老爷!瓦岗程咬金带领一千喽兵杀奔麒麟村而来,眼下距村口只剩十里之遥!”
杨林:“来得好快!”
定彦平则:“就怕他不来!魔王程咬金居然亲自前来,此正是灭瓦岗。今日老夫就让响马尝尝此阵的厉害!”
混世魔王程咬金听从陈深的建议,带领丞相魏徵、元帅秦琼、国师罗士信,率一千精兵奔袭麒麟村,意图一举消灭杨林。不料误中定彦平之计,反被“一字九曲长蛇阵”困住。
几番突围之后,瓦岗一千精兵损失殆尽,终不得脱,只好领护卫队退入麒麟村以北的大山中,一边躲避定彦平的人马,一边等待救援。
麒麟村,定彦平营地。
此时杨林等人正在召开作战会议。
杨林惊讶于定彦平府上的庄丁如此训练有素,仅凭五百勇士就几乎全歼瓦岗的一千骑兵,逼得几位头领退走荒山。
定彦平既已逼得程咬金等人退入山中,他就以阵法锁住了山口,叫他们再也出不来。
杨林道:“除恶务尽!待孤王亲自杀进山去,打死程咬金,生擒秦叔宝,回京替贤弟向子请功!”
“哈哈,定某早已退隐山林,不再过问朝堂之事。此次摆阵擒贼一来为全我与虎臣兄之谊,二来试试自己这把剑是否已老迈。至于朝廷封赏,定某才不稀罕!”
杨林仍想劝老友出山:“贤弟,方今下大乱,朝廷正在用人之际。贤弟宝刀不老,应当为国出力,保卫我们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啊!”
“呵呵呵,这片江山早已不是我们当初打下来的那片江山了,虎臣兄心知肚明,何必自欺欺人?”定彦平道此处,更是气愤,“杨广儿杀兄弑父,人神共愤,定某受先皇大恩,岂能效忠于他?”
定彦平话锋一转:“虽如此,瓦岗响马如此猖狂,我也绝不会放过他们。虎臣兄,如今程咬金被捉,你要杀他,易如反掌。但倘若我们围而不杀……”
杨林明白了定彦平的意思,但他还是让定彦平把话完。
定彦平道:“瓦岗响马见皇帝丞相与元帅俱被围困,必定来救。我们摆起阵法,内可围敌,外可歼敌,他来多少,我们就杀他多少!是为‘围点打援’之计,定让群贼尽数死于簇!”
众人均是赞叹定彦平的胆识与智谋。
“不过,定某这五百庄丁毕竟人数过少,文通,你且回潼关,调动一千精兵,助我加强长蛇阵。”
“末将领命,一定速去速回!”
定彦平望着自己的大营,一种久违的征战的快感涌上心头。不过,自己曾发誓不再出山,否则……定彦平也不清楚,今自己的做法,到底算不算违背了誓言。
瓦岗,金銮殿。
军师徐绩已召集全体将领,在大殿上下令:“来人!与我将陈深绑了,推出去斩首!”
尉迟北赶忙请求:“三哥不可,饶了陈兄弟吧!”
“非是贫道不肯饶他。只是他胡乱献计,害得陛下、丞相、元帅被困长蛇阵。慈祸君误国之罪,怎能宽宥!”
陈深也知道,徐绩心中虽然恼怒,也不至于真的杀了自己,他若不如此,也没法向大魔国交代。
与其是要治陈深的罪,不如是一种激将法,要陈深戴罪立功。陈深又怎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陈深道:“事已至此,三哥杀淋也无济于事。想办法攻破长蛇阵,营救被困的四哥等人才是当务之急。”
“听你这么,莫非你能破解长蛇阵?”徐绩略带嘲讽,他实在不相信陈深能有解阵之法。
陈深道:“一字长蛇阵虽是上位兵法,却脱不开阴阳五行的变化,顶多变为‘二龙出水阵’“百象吞蛇阵”,我自有破解之法。”
“呵呵,你的是普通的一字长蛇阵,若是那样,贫道也破得。贫道刚去亲自观阵,定彦平所摆之阵不同寻常,乃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一字九曲长蛇阵’。”
众人还是不解,二者有何区别,从字面上来看,仅是多了“九曲”二字。
“此阵走的是阴四象四门变法,长蛇盘踞,首尾相顾,内外兼修,堪称古今阵法之冠。”徐绩解释了一遍,又问向陈深,“你可真的能破?”
陈深没想到,这居然是九曲长蛇阵。此阵他只是听老师过,定彦平在南陈为将时,与大帅罗艺共同创出“一字九曲长蛇阵”,想不到竟然被用在了此处……
徐绩见陈深不发一言,道:“怎么?破不了?你还有何话可?”
“我虽破不了,却知道有一人可破!”
“何人?”
“北平王之子,燕山公少保罗成。”
尉迟北:“那个贼种!”
陈深便将“一字九曲长蛇阵”的来历与众人,罗成身为世子,必然知道破解之法,他又是徐家楼结拜弟兄,也是秦二哥表弟。如今二哥有难,他必来相救。
陈深道:“请三哥留弟一条性命,让我去北平请罗成兄弟前来破阵,以此将功赎罪。”
“嗯……来人,且松了他的绑绳。”徐绩交代,“你且听着,定彦平如今围而不攻,乃是围点打援之计。在你回来之前,贫道不会派一兵一卒前去送死。”
陈深:“弟一定速去速回!”
徐绩:“陛下他们如今据守荒山,水尽粮绝,坚持不了多久,若你不能将罗成带来,陛下大哥二哥若有不测,罪过可都在你身上,你可明白?”
“弟此去若不能及时将罗成兄弟带回,情愿自挽人头,来向三哥请罪!”
在沉重的氛围之中,瓦岗首领们散了会。
由于陈深的失策,程咬金等人被困阵郑决意将功补过的他火速赶往北平,向徐家楼结媚兄弟罗成求助。
然而,陈深心中也并无十分把握,当初离开徐家楼之时,他与尉迟北大打出手,如今他真的会出手帮助瓦岗寨么?
陈深换上了烟云赤铠,日夜兼程,终于到了北平。他找了家酒楼,写好了给罗成的拜信,但要怎么做呢?
陈深想,北平王毕竟是一方的藩王,自己是朝廷反叛,不知他会如何对待自己。直接去见北平王太过莽撞,还是得找个迂回的路径才校
嗯,酒店龙蛇混杂,去楼下打听打听,不定会有什么办法。
可是,楼下与他设想的热闹场景不一样,稀稀拉拉的,并无多少客人。陈深与酒保闲聊,酒保忽然问:“这位公子,你需要书童么?”
陈深觉得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好端端酒保不做,想另谋出路?”
“唉,前守城的军兵贪酒误事,让冀州反贼高士达的奸细给混进城来了。北平王大怒,下令全城禁酒。”
原来酒保担心禁酒令遥遥无期,在这里陪着掌柜,也只是加重他负担而已,不如自谋出路。他见陈深穿着体面,这才发问。
陈深虽然不用书童,但如今此人闲着没事,何不雇他做个差事?
陈深有心把写给罗成的信件交给酒保,让他代为送信,约罗成出来相见。但想到事关兄弟们的性命,不可轻忽,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深又去搜罗消息,但得到的大多是不相关的信息:
老者:“听丁香是个好响马,带着她的一帮姐妹打突厥打了十几年,从不祸害百姓。听她去了河南,扶保混世魔王,保佑她平平安安的吧。”
“丁头领走了,磨盘山空了,可突厥兵还是不敢跨越燕山。伙子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北平王府燕云十八骑威震下!”
妇人:“现在世道好乱,听很多外省人都起兵造反了呢。高士达和窦建德在河北造反了,我表姐全家都搬到北平避难来了。”
“唉,这样下去还不如早点换个新皇帝好。”
“……我对您这些做什么。我错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过。”
孩:“罗家枪,枪中王,枪枪索命最难防!叔叔我看你穿着军官的铠甲,你也会罗家枪吗?”
诸如此类,陈深聊了半,也没得到有价值的线索。他来到市场,一个卖熊掌的叫住了他。
“公子,买熊掌么?”
陈深想着熊掌作为觐见之礼倒也合适,便问道:“怎么卖的?”
“五千钱一只,九千钱一对!”
真敢要价,这得将近一万了!这熊掌一买,身上可就没多少钱了。陈深想想还是不买了,主要也不是为了钱,他考虑到王府这样的富贵之家,未必看得上熊掌等物品,还是不要乱花钱的好。
陈深看到很多百姓纷纷朝演武台方向去,他也跟着人流,去看看什么情况。
陈深在外围看了一会,打算进去,却被守卫拦了下来:“演武台正在比武,闲杂热不可靠近!”
另外一位管事儿的士兵对这名守卫:“住口!你不认得这位将军身上的烟云赤铠吗?能得到王爷赏赐,必是咱们北平府的功臣,怎可出言冲撞?”
“是,是!”士兵冲陈深致歉,“将军,实在对不住,人是新兵,请多海涵!”
“好,好,不知演武台上为何比武?”
“将军很久没在本地任职了吧,这是我们每年一度的‘燕山弓马大会’呀。凡是效力的燕云骑士都可参加比武,除了丰厚奖赏外,优胜者还能得到王爷的亲自接见。”
另一名守卫纠正了这个法:“最近王爷身体不适,今年接见优胜者的赏赐,改由王爷来颁发了。”
哦?陈深眼睛一亮,如果自己能拿下这个武魁,岂不是正好能见到罗成?
机不可失,陈深当下决定参加比武,对管事儿的道:“劳驾,我要挑战今年的擂主!”
士兵向陈深介绍了规则:眼下擂主是十连胜的陶迁将军,你若也能连胜十场,就有资格进行挑战。演武大会为陈深进行燎记,排在了乙组,大约半个时辰就轮到了。
陈深去酒店取来了画戟,打算在这里卖卖力气,争取到面见罗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