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君彻底惊呆了。
在他心目中,冰雪君是涂山中庭仅次于涂山君的强者,生道体,第一个晋升化神期,为这千年来的世界第一强者,一向高傲,实力强横。
他平时为何如此自信?
因为,在过往,冰雪君一向违法犯纪律,可以是一年一犯,一年数犯,一年数十犯都有,不断被彩玉君警告,却依然我行我素,一副视涂山律为粪土的样子。
不只是冰雪君,月夜君,六道君,楼兮君等人同样是如此,平时根本就不怎么在意涂山律,不管上面怎么规定,一概不管。
同为君,冰雪君他们能如此,我为何不能?
这是百毒君的想法。
要知道,在涂山中庭中,涂山律几乎和涂山君的意志完全等同。
冰雪君等积年老君如此践踏涂山律,完全代表着她们在晋升君后不惧涂山君,这是清清楚楚的证据。
在过去,无数的事实都向百毒君证实这个猜想。
这些君已经没有退路了,必然会和他并肩作战,本该万无一失才是。
但是!
现在,在这个图穷匕见的生死关头,那个跪倒在地上的女子,是什么?!
“冰雪君!”
“你疯了吗?!”
百毒君眼睛都血红了,有些癫狂道:“你犯了那么多罪,犯了那么多法,涂山又从不宽容,你还以为自己能活下来?”
“你疯了吗?啊?”
“你在找死吗?”
他难以置信,不能理解这个老君的想法。
下一刻,让百毒君更加崩溃的事情出现了。
“君!”
黑楼兮跪倒在地,脆声道:“我,一百一十七年,并处两万极品灵石罚金,不过我现在没有钱,只能欠着。”
“主上主上!”
“主上,我很乖的,只要关三十七年就可以。”
这是月光兔子的话。
她犯罪比较轻微,大多是渎职,私自挖掘矿产,贪污工程经费之类不大不的罪校
“君,我需要关押五百七十七年,并处罚金。”
尹道缓缓跪倒。
“君,我……”
一位位君,向王座上的青衣少年跪倒,陈述自己的罪行,请求责罚,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基本不存在什么使诈。
到最后,还站着的
君,便只剩下彩玉君,青云君,以及大爱君。
这三者,一向都是洁身自爱,并不参与任何贪污腐败,坐视众人收获大把材地宝而熟视无睹,过往常常在暗地里被其他君嘲笑。
“你们!”
百毒君看着这一个个跪倒的无耻人,只感觉气血上涌,怒气攻心,脸色血色一片,浑身一片冰寒。
敢情,到头来,犯下死罪的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这个丑角?
宫殿中,君不断跪倒的咚咚声清晰可见,而后彻底平静下来。
“剑子!”
烈阳君手按剑柄,周围剑气铮铮作响,他死死地盯着王座上的青衣少年,既不跪倒请求责罚,也不像是青云君他们那样稳坐钓鱼台。
“烈阳,许久不见了。”
江定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翻阅大日定界阵中的信息记载:“我看看……不错,你没有犯下任何法律,任何一项都没有,这比较难得。”
江定的目光柔和了一些。
大日剑修,对于大日剑子的忠诚是确定的,远超过旁人,这是剑修归属感,宗门情感,对强者的服从,三大条件重叠加持。
对于大日剑子的命令,他们会无条件遵从,直到……
“剑子,您,更强了。”
烈阳君颓然,后退,手不再放在剑柄上。
一千二百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练剑,修为接连突破,剑道境界接连突破,最近更是一脚踏入了不灭剑气的门槛,似乎可以触摸了。
因此,他认为自己或许可以发起神圣剑斗,去触碰剑阁历史上最荣耀的剑子剑斗,以无上剑道逆伐当代剑子,强行打开成为大能的道路。
然而,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烈阳君发现,自己依然没有拔剑的勇气。
他知道这是什么。
这意味着,自己的实力与大日剑子相差太大了,以至于这一场剑斗根本毫无意义,必死无疑,没有任何奇迹。
“是的,我更强了。”
江定轻叹。
他看到一位真正的剑客,为了大道不惧死亡,从始至终。
但烈阳君的实力却又是如此弱,甚至连慕雪都比不上,更何况要达到自己真正的目标。
这一幕,让江定想起了自己和上界剑剑子之间的差距。
是不是,在剑剑子眼中,自己也是如此徒劳地向一个不可能达到的目标努力呢?
“烈阳,继续
保持你的战意吧。”
江定声音低沉道:“如果你能够一直保持这种战意,如果你能一直经历残酷的战斗厮杀而不死,那你会慢慢地超越生道体,会慢慢的靠近我,直到真正拥有挑战我的资格。”
“这很难。”
“然而,这或许是我们这样生不如饶剑修,应该走的道路。”
‘我们这样生不如饶剑修?’
烈阳剑子心中一震。
大日剑子,也赢生不如人’的时候吗?
这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过,大日剑子没有欺骗他的必要,必然是真实的,他必定遇到了无法想象的可怕敌人,因此而沉郁。
“谨遵,您的教诲。”
烈阳君深深躬身一礼,徒青云君身旁。
场中,只剩下了百毒君。
他心中冰寒一片,丝丝缕缕的绝望开始浮上心头,神识放在胸口的精血和妖丹上,随时都可以触碰。
不过,王座上的青衣少年没有看他。
“尹道道友。”
“多年不见,您晋升了化神期,超过了不知多少代硕阳家族的强者,想必您的父亲酬真君和您的祖父六指老魔,黄泉之下定会感到欣慰的。”
江定和善道。
他看向这位多年前的故人,六道宗过去的六道圣子,曾经与烈阳剑子齐名,光明璀璨了北原一代人,为当时的骄。
“全赖君垂青,在下不胜感激。”
尹道君恭敬无比,感激道:“此大恩大德,必将粉身碎骨以报,轮回百世亦不敢忘。”
大恩。
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如果涂山君没有出世,他现在已经死在了他的先祖,万蛛君这位硕阳君的嫡亲儿子手中,成为了他延寿的资粮。
“哈哈!”
“倒也不必如此,我并不曾特意关照过你什么,大部分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和运气。”
江定失笑。
不等自号六道君的尹道话,他又问道:“既然如此感激,那就是仇恨了?”
“您的父亲酬真君和您的祖父六指老魔死在我的手中,在我攻灭六道宗的时候。”
“这倒是合情合理。”
“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