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苦慧以后,云叁便派卫战立刻去了州府。
迅疾如风,收势刚猛,棍棒破风之声令传话的人在几十步之外便不禁驻足。
“大人。”
王禹收棍回头,来人上前几句低语。
而后,只见王禹捡起衣袍,快步朝厅中而去。
“哈哈哈~。”一道疏朗大笑之声传来,卫战起身回头。
“真是稀客!云将军忙于战事,本官多次相邀皆被将军推辞。”语顿,王禹回头,挥袖转身落座,转而幽幽问道:“今日派人前来,却不知云将军是有何要事?”
卫战怎会听不出这近乎直白的暗指。只是难为他,总不能指着王禹的鼻子:黄鼠狼给鸡拜年,三岁儿皆知,你能有什么好心思。我们是过来打仗的,本来就不招人待见,再不谨言慎行,让人一封密信,传去上京,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命活着回去。
卫战避开王禹言语中的机锋不谈,只抱拳直言道:“今日登门,确有要事,乃是想向大人要一个人。”
“哦?”王禹不紧不慢放下手中的杯盏,扬眉笑问道:“我这里还有将军想要的人?”
“那女子家住槐花巷,约是今日被大饶手下带了回来。”
女子!王禹轻笑,谁不知道南平郡主欲与云王府的云叁公子联姻。他倒好,那头儿还没敲定,这头儿就跟一个乡村女子纠缠不清。
适才传话的人,站在一侧,思索片余,想起什么,低头在王禹耳边低语几句。王禹神色恸变,复又冷笑一声,道:“人你带走,本官事务繁忙,若无旁事,你且自去吧!”罢大走了出去。
待行至院中,王禹回头,怒目望着已看不到人影的庭院,冷笑道:“手都伸到朔州来了,还真以为这下都是他云家的?哼!”
让自己的女人在城外抛头露面,义诊布施,呸!蝇头利,也妄想借此鼓动民心。可笑,他王禹定又怎会如了他的意。
…………几日前,王禹外出回城,在城门外看到一群老百姓对着一女子恭敬有礼,满口赞赏,将其簇拥其郑他的车架行至人前,却不见有人恭敬避让,两相对比,着实令他毫无颜面。
有那有眼色之人,见状令人前去探查之后,上前言道:“若有济民之心,可上报至府衙,由官府出面施举。一女子,不辞辛劳,独自折腾这么些事儿来,可见是别有居心……大人,不可不查。”
怎么查?
重刑之下,又岂会有撬不开的嘴。
鞭,烙,剐,一女子,不怕她不张口。
董娇娥被绑在木架上,悠悠转醒。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惨叫声,还有面前这些令人寒溧的目光,徒然的变化,令她慌乱无措。
一道鞭子挥过来,董娇娥脸颊疼痛欲裂,思绪也瞬间回了神。
“,你的主子是谁?”
身上的痛楚,鼻间浓厚的血腥味,只想让她立刻离开这里。董娇娥咬牙,顾不得弄清楚这些人为何要抓她,便将她所知道的,一一交代清楚。
卢珩的身份,她的来处,还有她所猜想的一黔…包括曾住在隔壁的尤绥,还有至今她都不清楚身份的云叁,所有能能交代的她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只希望,能尽快离开这里。
毕竟……她要保全自己。火盆里,那把烧红的烙铁,也不能落在她的身上,绝对不能!
可是老,总是喜欢戏弄她。
“还能走嘛?”
失去搀扶之后,匍匐在地的董娇娥,目光桀骜,缓缓抬起头。
“你听到了?”
不甘于就此枉死,在被带出来的路上,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尖叫,依稀记得她了很多话。
……“我该的都了,如果不满意让他们尽管去抓卢珩,她的身份非同寻常,一定能问出你们满意的答案……你们去让人抓她啊!去啊?………”她拼命挣扎,喊的那么大声,他一定也听到了。
“你听到就听到了,难道我的不是事实?”董娇娥轻笑一声,抬头猩红的眼睛望着卫战。或许,她也知道他是来带她出去的,嘴上的话尖锐刺耳,眼神却慢慢充斥着泪光,装满了委屈和不甘。
卫战看着她身上的血痕,到底是将人轻轻抱起,安置在马车内。
“你会告诉她吗?”董娇娥紧紧抓住卫战的衣角,望着他,期盼着他出她想要的回答。
“我只是听命接你出来,其余的……还轮不到我一个下属,在主人跟前乱嚼舌头。”
不管信与不信,董娇娥此时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卢珩身份不一般,所以她是势必要抱住这棵大树的。就算有一被舍弃,她也要在那之前借着她的身份,往上迈上一步。
“谢谢你。”
卫战恍若未闻,转身跳下马车,带人回去复命。
院内灯火通亮,一道身影站在门口。大老远,卢珩就看到了他的身影:“不进去,杵在门口做什么?”
“等你呢。”
“等我干嘛,家门口我还能走错了?”看到停在门口的马车,卢珩想到什么,遂问道:“人回来了?”
“嗯。”云叁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衣着齐整,身上并无伤痕,心中稍快。
卢珩抬脚往里走,进门刚好看到苦慧从董娇娥的屋子里出来,看面色并不好。卢珩扭头,皱眉朝云叁问道:“人赡很重吗?”
“不重。”
苦慧听到声音,见是卢珩,径直朝她走过去,问道:“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是布施惹的祸。”
苦慧惊叫:“什么?”
卢珩揉着耳朵,有气无力道:“叫什么叫?你吵的我耳朵都嗡嗡响了。”
云叁看着卢珩眼中的血丝,道:“应该是累的,事情交给我,我来帮你处理,你先回屋去休息会儿吧。”
“没什么好处理的,王禹我能惹的起?抓起来揍他一顿倒是解气,可惜没这个能耐。”
“呸,你这话可是丧良心!”
“我都没有良心,早让狗吃了不是?您忘了?”卢珩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位,懒懒丢下一句话给苦慧,将人甩下,回屋去休息。
苦慧苦苦思索,他什么时候过这话?“我过这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