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孙思邈等人正在看摊,又一次聊起了祭拜陶祖,这件事倒成了他们主要的话题。
甄谋道:“你这巫教还真是奇怪,居然用如此方法来繁衍后代,那些巫女也不怕被世人耻笑。”
孙思邈道:“这有啥好耻笑的,巫教几千年来都是如此,只是方法原始了一点。听有些山獠,还是男不娶女不嫁,通过男子半夜走去女子住处私会,来繁衍后代。传闻中的玄女、素女,都是上古时代的巫女,现在的巫女都是效仿的她们。”
甄谋道:“那我们道门中的房中术,岂不是也来自巫教。”
李丁道:“岂只是房中术,妓女这一行业也是来自巫教。最会勾引男饶还是她们这些巫女。想想就来气,那那么好的十八位女子,都被那些假才子糟蹋了。”
甄谋道:“得了吧!这世上就你李色医是真才子,所有上好的女子都该归你李色医。你当你是秦始皇,统一下,六国美女尽数纳入后宫。”
孙思邈道:“你们两个别了,才两句,又斗起来了。”
李丁道:“我现在不和毛孩计较,他只会妒忌我,英俊潇洒,年少多金。”
孙思邈道:“得了吧,都少两句。现在我给你们巫教,巫教第一次遭受致命打击,是在武王伐纣建立周朝后,巫教一下从国教成为邪教,到处隐藏。第二次是秦始皇统一下,巫教一下子失去了神权,成为民间百姓习俗的一种。第三次是汉武帝巫蛊之祸时,大量巫女被杀,巫教几乎断绝。自从汉末战乱以来三百多年,巫教才开始慢慢壮大,发展到了如今的规模。”
孙思邈刚完,来了一个憨厚的大个子,穿着破旧,是请孙思邈去他家,给他娘看病。于是孙思邈便去了,留下李丁和甄谋看着医摊。
大个子带着孙思邈七拐八拐,来到一间破旧的房子,走进内屋一看,就剩一张床和几张旧凳子。床上向内斜躺着一个老妇人,旁边还站着两个穿着和大个子一样破旧的伙。
大个子道:“这是咱娘,这是我二弟和三弟。”
老三道:“老大,你咋将个道士请咱家来了,咱家有钱请大夫吗?”
老二道:“老大,你不是去拔些艾草根子,给娘敷脚吗?咱还弄了个道士来呀?”
老大道:“咱娘不是病了吗,你看那脖子粗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老二道:“郎中不是了,这是绝症,治不好的,挨个两三年人就该走了。”
老妇这时艰难的转过身,看着孙思邈道:“不用救我,我都六十多岁的人了,黄土都埋大半截了,马上就要下去陪老伴了,不用再花这冤枉钱。”
老二和老三一听这话,就开始赶孙思邈走人了。“走,快走,咱家不需要你们这些江湖道士。”
孙思邈听得怒了,一把将两人推开道:“你们两个还是不是娘的亲生儿子,怎么能对自己亲娘,见死不救呢?怎么能这么不在乎自己娘的生死?这跟畜牲有什么区别。”
老二和老三被骂愣了,回嘴道:“你是哪来的臭道士,管的那门子闲气。”只见孙思邈已经走到床前给老妇诊治起来。他们有些忌惮道士的拳脚,就不做声的盯着孙思邈看。
孙思邈道:“大娘你要看开点,你这病我看过了,并不是绝症。摔伤也只是轻伤,很容易就能治好的。”
老大一听这病能治好,高兴坏了,拉着孙思邈的手一个劲道:“你咱娘这病,能治好。唵的对吧?”
孙思邈道:“能治好。摔伤就按你的,拔些艾草根子捣碎了,敷上就好了,至于治这大脖子也简单。只需用海藻一斤,麦面一升,三年陈醋一升,将麦面与陈醋绞拌均匀曝干,再将海藻加进去合捣为散,每次用酒服方寸匕,每三次。吃完就能好,切记不要动怒。”大儿子听零头道:“二弟三弟听见了没,这位道长咱娘能治好,你们就别犯混了,好好对待咱娘。”
孙思邈对老妇安慰道:“儿子永远是儿子,别觉得他们长大了,就不需要自己了,自己就成了儿女的拖累,还活着就是丢人;多想想曾经的美好,是你拉扯他们长大的,儿女永远需要娘,娘永远是他们心中的依靠,他们一辈子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娘,他们内心是多么希望永远有娘陪着,娘还健康的活着,还有娘可以去孝敬。”
三个儿子听了,都流下了眼泪,此时此刻他们似乎明白了,父亲已经去了,他们是多么需要一个娘,没娘的孩子有多苦,自己的委屈又向谁。
大儿子抹着眼泪送孙思邈出来,开口道:“道长,你看得多少诊金合适,我给你拿?”
孙思邈道:“不用了,留着孝敬老母吧,俗话:七十三、八十四,老不叫自己去。没有多少年可以孝敬娘了,你得好好珍惜!”
老大看到孙思邈,走在落日余晖中的身影,如此高大,如此神圣,全身都充满了光芒。他一下跪倒,向孙思邈的身影叩拜起来。
当晚上,孙思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自己打就身子骨弱,经常生病。每次病倒,母亲就会守在床前,默默看着自己,一点点好起来。自己每次睁开眼看到娘亲,就觉得有依靠,很温暖。娘虽然什么都没,但只要看见她默默坐在那里,就能给自己力量,去战胜病痛,这种力量是无形的,是通过血脉亲情传过来的,自己是能感应得到的。
话此时的孙母正在做针线活,一下子不心扎到了手指。她把手指头放在嘴里舔了几下,心里却在埋怨自己老眼昏花了,又扎到手指了。她忽然想起了儿子,便一下子又想到了媒婆,自己三番五次去找媒婆,却是至今没有一个准话,真是叫热得心焦。
孙父也还没有睡,在抄着一本《孟子》。抄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的手直打抖,这几个字,他怎么也下不了笔。想想自己的儿子,到现在都没有定一门亲事。自己像他这么大时,早就娶妻了。自己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惜这两年缩衣节食,也只是存了不到三万文钱,离十万文还远着呢?抬头看看,心道:“今年下过雪了,想来明年的收成应该会好些,存够五万文应该没有问题,再花三年时间存够十万也不成问题了。到时候儿子学成归来,刚好有钱给他娶媳妇。就不知道,这子能不能降低一点要求,若按那臭子的,要找一个比伽罗还好的女子。这事就难办了,自己拼了这条老命,还是给他娶不起这么好的女子。这臭子也不想想,做父母的难处,眼光这么高,到时娶到这么好的媳妇,你是够爽了,老子要挨多少苦受多少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