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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看书院 > N次元 > 亮剑大别山里的军工 > 第178章 傀儡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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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的黎明

1945年7月19日凌晨4时30分,沈阳东塔机场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郑初秋的寒风卷着枯叶在跑道上打转,远处机库的阴影里,几只野狗正在翻找垃圾。这个曾经繁忙的军用机场,此刻只剩下几盏苟延残喘的探照灯,在浓雾中投下昏黄的光柱。

突然,一列车队如幽灵般驶入停机坪。打头的奔驰770K防弹轿车车门打开时,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普仪——这位曾经的\"xx国皇帝\"——几乎是跌出车外的。他的貂皮大衣下摆沾满了泥浆,金丝眼镜的一条腿用胶布勉强固定着,整个人像片枯叶般在风中发抖。

\"快!动作快!\"侍从武官长吉冈安直压低声音呵斥着,这个日本特务此刻完全撕下了往日的恭顺面具。十几个皮箱被慌乱地搬向那架漆着日本旭日标志的dc-3运输机,其中一个皮箱在搬运途中突然裂开,数十枚瑞士金表如女散花般滚落在沥青跑道上。

普仪的贴身侍卫李玉明扑上去捡拾时,突然僵住了身体。在朦胧的晨光中,他看清了那些手表表盘上的刻字——\"康德十二年御赐\"。这位忠心耿耿的前清侍卫突然意识到,这些本该赏赐给\"忠臣\"的御用品,原来一直被主子带在身边准备变卖。

\"陛下...\"李玉明的声音哽住了,他想起三个月前,自己七十岁的老父亲跪在宫门外,只为求一块御赐怀表作寿礼。

吉冈不耐烦地踢开挡路的皮箱,箱盖弹开的瞬间,十二瓶1942年波尔多红酒在晨曦中泛着血色的光泽。更令人震惊的是,箱内衬里赫然绣着\"满洲国皇宫御用\"的金线徽记——这些酒本该用于即将到来的\"建国十三周年\"庆典。

远处塔台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普仪像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金丝眼镜滑落到鼻尖:\"什...什么声音?\"

\"野猫而已。\"吉冈掏出手帕擦拭额头的冷汗,却忘了自己手上沾着箱子的灰尘,顿时在脸上抹出几道滑稽的黑痕。这个细节被躲在机库阴影里的苏联侦察兵尼古拉看得一清二楚,他悄悄在记事本上画了个夸张的漫画。

空降的审判者

5时17分,当dc-3的引擎开始预热时,云层中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吉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不是飞机引擎的声响,而是航空炸弹特有的呼啸声。

三架Li-2运输机如秃鹫般冲破云层,机腹下绽开数十朵白色伞花。苏联空降兵第98师特别行动队的战士们以完美的战术队形降落,最先着陆的伊万诺夫中尉甚至直接落在了dc-3的机翼上,他的靴底与金属蒙皮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以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媚名义!\"伊万诺夫用生硬的中文喊道,手中的ppSh-41冲锋枪在晨光中泛着蓝光。他的降落伞挂在垂尾上随风飘荡,像一面招展的白色旗帜。

普仪的双腿突然失去了知觉。他瘫坐在跑道上,眼睁睁看着那些高大的斯拉夫人朝自己走来。一个皮箱被撞翻,里面的物品如解剖标本般陈列在沥青地面上:

六套纯金餐具(刻有伪x国徽)

三捆满银行债券

一叠与鬼子皇室往来的密信

镶满钻石的\"康德皇帝\"玺

印着艺妓图案的丝绸内裤

最刺眼的是那本烫金封面的《满洲国皇帝日记》,扉页上\"照大神护佑\"的字样还散发着新鲜的墨香。空降兵中士泵洛维奇弯腰捡起一块百达翡丽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昭和皇御赐\"的日文。

\"同志,你的逃亡装备很专业啊。\"伊万诺夫用枪管挑起一条真丝领带,\"连领带都是英国货。\"他突然扯开嗓门模仿普仪在登基大典上的演讲:\"'满x国与日xx国乃父子之邦...'\"

跑道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躲在机舱里的伪满总理张景惠突然冲出来,扑通跪在苏联军官面前:\"长官明鉴!我们都是被日本人逼的!\"他的假牙在话时不断脱落,不得不时时用手托着下巴。

最后的尊严

在机场临时征用的贵宾室里,普仪的表现让见多识广的苏联情报处长瓦西里耶夫少校都皱起了眉头。

\"我是被迫的!都是关东军拿枪逼我的!\"普仪神经质地撕扯着自己的领口,突然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锦囊,\"看!我偷偷收藏了抗日传单!我一直心向重庆!\"

瓦西里耶夫慢慢展开那张泛黄的纸片——是1934年普仪登基时的御膳房播,上面用毛笔写着\"中日亲善\"四个大字,边角还沾着可疑的油渍。房间里的苏联军官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人忍不住发出嗤笑。

\"陛下,\"瓦西里耶夫突然用流利的汉语道,他曾在哈尔滨潜伏多年,\"您知道您的侍卫长正在隔壁房间做什么吗?\"他拉开窗帘,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李玉明正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擦拭那些散落的金表。

普仪的嘴唇颤抖起来。他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雪夜,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卫为保护他,徒手接住了刺客射来的毒箭。而现在,老人佝偻的背影正在为几块手表做着最后的效忠。

\"您忠实的总理大臣,\"瓦西里耶夫继续道,\"昨用二十根金条买通了我们的炊事员。\"他指向窗外,曾经的伪满总理张景惠正蹲在墙角,像条野狗般啃着炊事班施舍的黑面包。

一阵尖锐的引擎声打破了沉默。普仪平窗前,看到那架本应带他逃往日本的dc-3正在跑道上转向——苏联飞行员已经接管了飞机。机翼下挂着的副油箱上,还留着普仪亲手题写的\"武运长久\"四个汉字。

历史的玩笑

当押送车队驶离机场时,道路两旁突然冒出数百名留着辫子的遗老遗少。这些前清遗民像从地底钻出的幽灵,冲着装甲车疯狂磕头,嘶喊着\"皇上万岁\"。他们手中的黄龙旗早已褪色,却依然固执地挥舞着,仿佛这样就能唤回那个早已死去的王朝。

装甲车里的普仪死死攥着一个丝绸包袱。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包着他从长春皇宫带出来的最后一样东西:日本皇赠送的陶瓷人偶。人偶的关节处有明显的裂纹,就像它主人此刻的精神状态。

车队经过沈阳火车站时,与一列满载关东军战俘的火车擦肩而过。车窗里,那些曾经趾高气扬的军官们像沙丁鱼般挤在一起。站台上的中国百姓正朝列车扔着烂菜叶,有个穿补丁棉袄的老太太突然举起一根长竹竿,精准地捅下一顶军官帽。

\"陛下,您还记得1932年第一次坐火车来东北时的情景吗?\"瓦西里耶夫突然问道。

普仪浑身一颤。他当然记得——当时铁轨两旁跪满了被迫迎接的百姓,关东军军官得意地告诉他:\"看,这都是自发来欢迎陛下的。\"而现在,同样的铁轨上,运送的是那些殖民者的残兵败将。

装甲车里的收音机突然传出延安广播电台的声音:\"...伪xx国傀儡政权彻底覆灭...\"伴随着《义勇军进行曲》的旋律,女播音员清亮的声音穿透了所有饶耳膜:\"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普仪突然发现自己在笑。那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因为他终于明白,自己这辈子最真实的时刻,竟然是在成为战俘的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