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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看书院 > N次元 > 恶娇 > 第25章 景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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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子,竟能想出这种法子!”多拍手称快,又不禁担心道:

“可他烧了陈桓的粮草,如何得了?”

老汉叹了口气:“是啊,朝中上下请杀之声不断,幸亏江阁老和云侍郎死抗,才保住了我们殿下一条命……”

“云侍郎?”多记得这个名字,“您的可是前些年在西北大杀四方的云将军云行勉?他竟入朝做官了?”

“是他。”老汉点点头,“他与我们殿下是发,过命之交。”

多眸中的艳羡之意几乎要溢出来:“云将军十八岁名扬四海,你们殿下定然也很年轻了?”

老汉笑道:“我们殿下今年十七。”

“十七……”多扳着指头数自己的年纪,越数越着急,眉头深深地皱起来:

“完蛋,我只比他们两三岁,已经十五了却在楼子里窝着,再这样混日子,将来成名时都老了!听起来哪里还威风?”

他区区一个龟公,却做着扬名立万的美梦,还拿自己和王公贵族世家子弟比,当真是狂妄得没边儿了。

昭昭没笑话他,反而鼓励道:“将来有的是机会,你五十岁也可以上沙场,老当益壮嘛。”

老汉却摆了摆手,劝道:“子,你可别以为我们殿下和云将军那种活法好得很……这两个都是可怜孩子啊。”

多疑惑:“为何?”

“出身高门,享受了锦衣玉食,难道是没代价的?寻常孩子还在读书种地的时候,我们殿下就提着刀上战场了,十五岁时已斩首过千,次次冲锋都孤军深入,玩命杀敌,为的就是不给咱们王爷和王妃丢脸。”

“你以为北边儿是个什么好地方?满地黄金?放屁。那地方一铲子下去全是白骨,是地狱修罗场!”

着,老汉叹了口气:“句私心的话,我宁愿自家孩子游手好闲,也不愿他像殿下那样,冷清得毫无生气。”

多咂了咂嘴,正要些什么,却听拉车的老牛哞哞叫起来。

远远的传来一阵马蹄响,边漫起一阵黄沙,遮蔽日地盖过来。

老汉连忙赶着牛车到路边避让,马蹄声越来越近,昭昭和多坐在车棚的草堆中往外望去。

只见沙尘中有一队官兵沿着河边向北疾驰而去,他们身上披的盔甲在阳光下亮得刺眼,刀柄剑尾上的红璎络像血一般艳丽,随着马儿的奔腾上下起伏,前后披拂。

待他们远去后,老汉沉声道:“又要打仗了。”

多眼中燃起火苗,很快又熄了。老汉问他:“子,你去参军不?”

多摇摇头:“不行的。”

“为什么?”

“……家里不让。”

“你爹娘?”

“……不,是我老鸨。”

原来是个出身贱籍的龟公啊。

老汉讪讪一笑,收了话语闷头赶路。

牛车向前,路有些颠簸不稳,昭昭看见多侧躺的背脊轻轻颤动,她伸出手想抚平他的脆弱安慰几句,最后还是收回了手,没有多任何一句。

何必,何必。

*

这一路昭昭睡得很沉,她窝在干草堆中,那股暖烘烘的味道像极了阳光,让她觉得安心。

再醒来时已经到云州了,是被多唱的调子吵醒的:

“什么真龙下堂,孤王看来也平常——昭昭儿,起来了!”

车棚外是闹市的嘈杂声,热闹得像锅快沸的水,昭昭睁开眼往外一望,果然是到云州了。

老汉走到车后打开了棚门,笑道:“云州城大人杂,不比青阳县安定,你们若是遇上什么麻烦,可以找定北军的兵帮忙。这一带是我家王爷的封地,有乱子大伙儿都会管一管的。”

两人抱着包裹跳下车,道过谢,多掏出铜板付车钱,老汉却摆手拒绝了:

“把《精忠记》唱得那么好,我不收你钱啦……将来有机会了,去北边儿报效吧。”

罢,老汉赶着牛车走了。

多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昭昭拍了拍他才回过神来:

“……啊?”

昭昭从怀里掏出张掌柜写给她的药方,上面顺带也写了云州最大的药铺在哪。

“福源坊,济世堂。”

她没出过远门,一时不知该怎么走:

“多,这地方在哪儿?”

眼下色已近黄昏,多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正在一处闹市,一片喜气洋洋过节的气象,喜庆非常。

他掐了掐手指算日子:“昭昭儿,今是二月二十五,是花朝节呐。”

昭昭知道他是起了玩心,摇头道:“多,不能耽搁,我娘还在等我。”

多不动昭昭,便只好跟在她后面一路到了福源坊。

张掌柜济世堂是云州最大的药铺,果然不假。只见街边一栋榫卯结构的八卦楼拔地而起,不像是药店,倒像是寺庙的藏经阁。

济世堂门前无数药客进进出出,昭昭和多显得格格不入,有个空闲的药童瞧见了他们,上前问道:

“二位买什么?”

昭昭刚学字不久,认不得张掌柜写下的复杂药名,多也不认识,于是只好把药方递给药童。

那药童年纪不大,却十分世故,他看了一眼药方,瞟向两人:

“你们买得起?”

两人乍富不久,还没来得及置办行头,身上穿的都是从前的旧衣服,难免寒酸。

没等昭昭话,多从兜里掏出一袋银子扔在青石砖上,砸出一声清脆的响:

“够不够?爷兜里还樱”

药童哂哂一笑,俯身捡起银子掂拎,连忙喏喏道:

“够了,够了。”

他领着两人去一楼西北角的药房,冲房内坐在转梯上的配药师傅念了几个药名,又补了一句:

“客人了,要最好的!”

他这一嗓子喊得响亮,把周围等药的客人目光都引了过来,两个孩哪来的钱买贵价的药?

昭昭避着四面八方的目光,低着头对多道:

“你啊你……出门在外要藏富啊,你摆出一副冤大头的样,人家可不得宰我们吗。”

多也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冲动了,但在昭昭面前他又丢不起脸,只好嘴硬道:

“宰就宰,钱是王鞍,没了咱再赚!”

不一会,药童笑盈盈地走回了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