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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看书院 > N次元 > 恶娇 > 第115章 意难平(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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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意难平(十五)

往后几日,昭昭一如往常,白操持府内事宜,夜里闲来无事,就拉上袁真去找修宁。

大雪夜,三人围炉闲坐,左右挤满婢子,好奇问起策马追船的事。

“唉,那日我和昭昭儿差点没命啦……”袁真沉沉叹气,好似她们才是遭了夜袭的,死里逃生一般。

这是讲故事的技巧,愈凶险愈动人,婢子们被吊起兴致,支着脑袋听袁真娓娓道来。

她将吴家一干人描绘得机智无比,英勇无双,个个都似凤雏转世贾诩投胎。

这如何赢得了?婢子们听得脸色白了白,十分悬心。

袁真却忽地话锋一转,把昭昭扯到怀里来,笑道:“他们道高一尺,昭昭儿魔高一丈。”

昭昭卧在她怀里:“魔高一丈不是好话。”

“赢了不就行?”袁真搓搓她脑袋,“你那怎么的,咱们是大胜。”

开端凶险,结局却是好的,婢子们更好奇中间如何了,忙问道:“那是怎么以少胜多的?”

修宁也好奇,在旁静静地听。

袁真知道昭昭一向爱在修宁面前显耀,捧道:“多亏昭昭儿机灵,想出放火箭烧船的法子,烧得那群孙子连亲娘都认不得,跳进水里冻成鹌鹑,爬上岸就被咱们一敲一个准。”

接着讲起船队燃烧的场面,绘声绘色,得像火烧赤壁一般,昭昭心想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是七八艘大船罢了。

婢子们却信了袁真的鬼话,十几双亮晶晶的眼望过来,崇拜道:“昭昭儿,你莫不是女中诸葛吧?”

袁真笑着接过话:“岂止岂止?还是吕布呢!”又起策马追船的凶险,“当时不是我们在追船,而是身后裂开的冰面在追我们,这时节,掉进冰下要怎么活?钻不出水就死啦。”

婢子们才喜了一刻的心又悬起来,幸而袁真很快就到昭昭一箭射中船帆,两人在岸边守株待兔的事。

婢子们都松一口气,昭昭拍了拍袁真的手,示意不可再下去。

袁真懂她意思,仍旧老实交代了,怎么戏弄那吴家子弟的,怎么大意让他死不见尸的,悔道:

“这事怪我,瞧他长得白净净的,就没第一时间捆死,起兴逗他玩了玩。唉,万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有种的,为了不给家里留下把柄,利落抹脖子跳河死了。”

若非她马虎,送去京城的吴家罪证本可再多一重。

修宁知道袁真自责,平静道:不怪你。逮住了也没用的,朝廷铁了心保吴家,什么罪证都没用。

到此处,众人都黯下来,屋内只剩炉内炭火爆开的噼啪声。

就在昭昭闷闷不乐的这几里,京中不断有信来。

先是喜讯,吴党认了罪,吴尚书手下几个高官均已认罪下狱。

再是恶讯,几个高官咬死河道案中受益的云州大户良多,宁王府除恶未尽,需得追罪抄家。

同时朝廷又发来诏令,要求宁王带兵北上抗敌,为国效力。

宁王早有预料,并不意外。但动兵需要粮草,宁王府先前借粮颇多,余粮不足养军。

向京里要饷,朝廷却道:饷就是这些高门大户的家产,且去抄吧,速速北上。

一滩混水。

河道案过去已久,细碎证据与来往书信皆在徐府大火中被烧毁。吴党官员咬死那些大户有罪,大户们即便有冤,又如何自辨?

偏偏国难危急,容不得宁王府细查,也容不得军队拖延。为不独担骂名,只好请旨,让朝廷派大理寺协办。

袁真叹气道:“那些高门大户勾连交错,即便有朝廷协办,骂名也是咱们背,将来在云州这地界上,指不定过得多刺挠呢。”

有个和昭昭一般大的婢子,跟着修宁读过几本书,愤愤道:“既如此,干嘛要北上抗敌?吴党烂成那样,还要留着掣肘咱们,这种近佞远贤的朝廷有什么值得保的?”

众人只觉这话得痛快,忠臣良将本就不该有此境遇。

又有壤:“就是!旁人打不赢的仗,为何要我们父兄去打?拼死拼活,护在身后的却是这些货色,凭什么?”

还有人声:“倒不如学东晋司马睿,坐守一方养精蓄锐,一旦衣冠南渡,不必担篡位的罪名,就能……”

噔一声。

众人循声望向修宁,她手边被重重搁下的茶盏还在晃,冷淡问:北边死的百姓将士是不是人?

众人怔怔点头。

她又问:如今世道正乱,流离失所饥寒交迫者众多,你们可曾缺衣少食?

众人缓缓摇头。

她道:既受尊养,就要在关键时候舍身。你们从军的父兄并非为朝廷一战,而是为下百姓。

话虽如此,但道理是道理,觉悟是觉悟,心中的不平和委屈难以挥去。

众人沉默着,就连这话的修宁也垂眸凝眉,炉内的炭火渐渐熄了,袁真笑了笑:“夜深了,咱们散吧。”

婢子们收拾桌椅凳和地上果壳,拿来温好的汤婆,让袁真昭昭抱着走。

两人向修宁道了别,脚还没踏出去,忽听门外有人急匆匆道:“二管家在不在!”

袁真一愣,能找到这里来,定是极要紧的事。

果然,门一开,踏进来个穿甲的汉子。

他是来传消息的,给修宁跪下行个礼:“郡主,朝廷派来协办的人已到。今晚就要动手。因抄出的罪产粮米不便直接送进大营,需得越府内点清……大管家病了,让我来请二管家,速速到城门去。”

袁真苦笑一声,也不多,向修宁拱了拱手:“郡主,我去了,您早些歇息。”罢便踏门而出,走进漫风雪里。

她步子极快,昭昭跑才跟得上,提醒道:“这是脏事。”

高门大户勾连紧密,经商从政的不少,产业颇多。袁真操持府内事宜,常与他们有买卖交易。此时若去抄家,今后再打交道,怕是没那么容易。

袁真何尝不知道这是脏事?

她走在雪里,深深浅浅,如踩云泥:

“脏就脏,我下头没人了,还能像大管家一样装病么?再郡主方才那番话,我是听进去聊。”

昭昭点头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袁真愣了一瞬:“屁大点的娃娃,想学大人揽活挨骂?”

“能一起追敌除奸,还不能一起被人骂几句么?”昭昭把手揣进袖里,“咱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她性子倔,袁真也不多劝,笑道:“这话不假,你就是我亲妹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