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慈抬头看着大雨顺着窗子漏进来,层层堆积的木箱里放的是什么东西。这个仓库里是什么?
只是她现在来不及想这些,一道道闪电接踵而至,她看清了这个仓库里似乎不止四十来个人。
箱子上还印着……那是亚硝酸钠和硝酸钾?
这么大一个危险品的标志,怎么会在这里……
秦慈倏地睁大了眼睛,眉头紧锁。
“你看到了,那些是什么东西吧。易燃易爆炸物。怕水的。”
倪娟笑着,看着颂娅脸上笑意逐渐收敛,闭上眼睛仰着头听着自己喉间咕噜咕噜地声音,胸腔在颤抖,她笑弯了腰继续着,
“本来想给秦行云留着这个儿子,但是我想了想还是改变主意了,我得拿着他的脑袋,去做找苍舒澜的投名状啊。”
顾沐握紧双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倪娟。
她知道倪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拧着眉头用力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倪娟,她最爱的妈妈,关键时候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掉的。
绝不会。
顾沐稳了稳心神,低着头提高声音:“你们不是要找萧队复仇吗?他嘴里的家属就在这里,你们,还不动手吗?”
秦慈闻言歪头看着顾沐,家属?嗯,领导的对。
她瞥了一眼坐在轮椅上此时眼眸跳动着灼热目光的倪娟,低声:
“你要联系苍舒澜,得通过边云只吧?
一开始你就想把边云只交给警方,只是边云只还没那么蠢罢了。
他会帮你吗?”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交换,就会。”
倪娟被她一问整个人都怔住了,一只手紧紧捏着腿上的毯子,一只手紧紧在毯子下握着手中的那把枪。
“那就……祝你好运。”
秦慈微微低下头,弯着眼睛笑了,整个人弓起身子。
“应该让萧城暮醒过来,让他看看自己的女人是怎么死的。”
“对!”
“娘们别怕,等会萧城暮就跟着你一起了。”
“执法,执法就是不给人活路吗?啊?他把我弟抓了,我妈转头就跳楼了,家破人亡你懂吗?!”
秦慈听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的控诉,不自觉拧起了眉头。
回头看着顾沐脸上满意的笑容,还有倪娟戒备的模样,忽而直起身子。
秦慈抬手摸了摸萧城暮给她的哨子,叼在嘴里吹了几声,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
清脆的哨声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搞不懂眼前的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冉底要做什么。
秦慈感觉世界重新安静下来了,缓缓开口:
“那你们知道,你们这位顾姐,对萧城暮爱而不得,然后……恼羞成怒了吗?”
只是秦慈此时不知道,这个哨声穿透了本就虚掩着的门,铁架床上的男人费力地睁开眼睛,渐渐找回了自己的五福
因为被注射了过量的镇定药物,此时萧城暮整个饶脑袋都昏昏沉沉的,身上也绵软无力。
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撑起身子,抬眼看着身边,自己第一次睁眼睛的时候,顾沐拿的针剂明明还在这个房间里。
现在怎么不见了?
刚才是什么声音?哨子?难道……
萧城暮挣扎着从铁架床上滚了下去,扶着一旁的木箱才费力地站起来,麻木的四肢正在慢慢苏醒。
秦慈……秦慈来了!
这个傻瓜,又单独行动。
萧城暮头发沉,感觉有点抬不起来,垂着头脸上却满是笑意。
秦慈啊……这个人……
他耳边忽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抬头,这个房间的铁窗上,忽而出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哥!”
萧时璟从铁窗钻进来,叼着手电筒从萧城暮身上摸来摸去,看看这家伙有没有受伤。
“你怎么……”
萧城暮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的萧时璟,这二货怎么会在这?
怎么偏偏来个最废物的。
“你到底受伤了没有啊?怎么站这都费劲还得撑着,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萧时璟看了一眼自己来的窗户,萧城暮这和电线杆子一样的身高,这个身材,根本出不去啊。
听着外面滋啦哇叫的动静,肯定是打起来了!
这可咋整?温漠夏到底到没到啊!
萧城暮看着面前的萧时璟,现在没有力气话,不然真想抽他一顿。
打架也不行,搬东西也没力气,翻个窗户还是滚下来的,这不是来送材嘛?
还不如秦慈呢!
“哎!你别倒,秦警官怎么在这,她能不能在外面顶住一会儿啊。”
萧时璟接住身体晃动的萧城暮,有些紧张地着。
他用力当好萧城暮的拐棍,撑着尽量不让他倒下。
“什么意思?”
萧城暮听出萧时璟话里有话,狐疑地问。
他找回了一些意识,听着外面的雨声,不对啊,自己失踪了,步局和老爸怎么可能让秦慈一个人行动。
“啊?”
萧时璟疑惑地看着萧城暮。
“外面出什么事情两底?”
萧城暮有些着急地问着,一手扶着铁架床上面那层的床板,萧时璟这个废物,还不如木头板子好用呢。
“我咋知道,我就知道你再不回去,津海就要翻了,现在警车满街都是,不光警车,还有押送车,太吓人了。
整个村子信号都被屏蔽了,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多难吗?”
萧时璟皱着脸看着萧城暮,都这样了还不忘了嫌弃自己,无语地。
“你把门那里清出来。”
萧城暮垂着头,努力找回一点四肢的力气,看着萧时璟。
“这箱子里是啥?”
萧时璟看着门口堆满的箱子,拽了一下没拽动,狐疑地用手电筒看着。
忽而站起来震惊地看着萧城暮,嘴唇有些发抖地指着箱子,
“哥,这里是危险品,怕水啊。这箱子上面的都是漏的,沾水会炸的。不能动啊。”
萧城暮闻言拧着眉头,难道外面的也是这些东西?
他用力地拍了一下铁架床问:
“你来的时候通知警察没?”
“不用我通知,孟哥在路上了,我来的时候,就看一群警察和消防在弄路中间的树呢,温漠夏还带了人帮忙。
那么老粗的大树,好像是被人故意弄断拦路的。
孟哥有案子才过来的。
啊对,我还碰到阿耀开着你的车,阿耀受伤了。
他们应该过会就到了。”
萧时璟鼓鼓腮一边着,一边看着自己翻进来的这面墙。
实心砖的,不能炸,见火就大家一起废了。
那……他抬头看着房顶,这个屋应该是后来搭出来的,这房顶看着挺劣质啊。
萧城暮顺着萧时璟的视线往上看,一阵旋地转,撑着铁架床一阵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