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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看书院 > 玄幻 > 乾坤重塑始皇再造华夏版图 > 第193章 越女拜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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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的鎏金铜雀在晨雾中展翅欲飞,胡亥领着南越使团穿过丹陛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回头望去,只见为首的少女正用越语叱骂牵马宦者,腰间短刀已出鞘三寸——那是南越首领才有的「云雷纹」青铜刀。

「冼英!」胡亥低喝一声,「这是咸阳宫,休得无礼!」

少女松开刀柄,马尾辫扫过靛蓝织锦短衣,露出腰间悬挂的蛇形银饰。她抬眼望向九重宫阙,朱漆柱上的蟠螭纹在她瞳孔里扭曲成狰狞的蛇形——七日前,她正是带着这样的目光,在南海郡城墙上用弩箭射落秦军斥候的头盔。

「参见陛下!」殿内群臣山呼海啸时,冼英忽然单膝跪地,左手抚胸行越人礼节。阶上的李岩注意到她裸露的脚踝上缠着红蓝相间的藤条——那是南越「不落部族」的图腾,传能避刀枪。

「听闻冼姑娘善使连弩,」李岩叩击御案上的青铜酒樽,「可敢与朕殿前比试?」

殿中哗然。胡亥急忙出列:「父皇,冼英乃南越贵客......」

「比就比!」冼英甩袖起身,越语里带着金属般的锋利,「但若我赢了,陛下须允诺三件事!」

青铜靶心在三十步外泛着冷光。冼英捏着秦弩的扳机,指腹摩挲着刻痈工爵陈柱」的铭文——这是百工署新制的「改良型」,比南越人用的竹弩轻了三成。她余光瞥见阶上的皇帝,明黄色袍服上绣着从未见过的齿轮纹样,袖口露出半截竹简,隐约可见「标准化生产」四字。

「嗖!」

第一支箭擦着靶心飞过,殿中响起贵族们的嗤笑。冼英屏息瞄准,忽觉弩机扳机触感异常——比南越的藤条扳机更光滑,却暗藏卡槽。她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南海城,胡亥扮作商人时曾:「这扳机弧度,是陛下照着人手骨骼画的。」

第二支箭稳稳钉入红心。

「好!」李岩击节赞叹,「冼姑娘可知,这弩机的『三点一线』瞄准法,是朕从《墨经》里悟出来的?」他抬手示意宦者捧上木匣,「这是百工署新制的『可拆卸弩臂』,若南越想学,朕可派工匠去交趾郡开坊。」

冼英的指尖在弩身上轻轻颤抖。木匣打开的刹那,她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冶铁炉中才有的焦味,混着咸阳独有的黄土气息。

「陛下允诺的三件事,」她忽然用生硬的秦语开口,「第一件,让南越人自己管理山林;第二件......」

「且慢。」李岩抬手打断,「朕也有三件事要冼姑娘答应:一学汉字,二传织锦术,三......」他目光扫过殿外正在安装的水力磨坊,「带十名越女入百工署学技艺。」

殿中响起倒抽冷气声。宗正寺卿嬴巽出列:「陛下,蛮夷女子怎可入中枢?」

「昔年太任生文王,母仪下;冼姑娘若能织出越汉同文的锦缎,何尝不是女中英杰?」李岩笑着抛给冼英一方蜀锦,「这上面的「和亲」二字,用越语怎么?」

未时三刻,「越人学室」的匾额在咸阳城西落地。

冼英摸着新刻的木牌,指尖残留着方才刻字的木屑香。李岩亲自题写的「和同百越」四字旁,还留着她用匕首刻下的越文「不落」——皇帝看了只是笑笑,这礁双语标识」。

「冼英姑娘,这是《越汉双语字书》。」书吏递来竹简时,袖口滑落半片丝绸,上面用朱砂写着「流水线作业」「标准化教学」。

她忽然抓住书吏手腕:「这是何物?」

书吏慌忙扯回丝绸:「这...这是陛下书房的密档......」

「无妨,给她看。」李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冼姑娘可知,朕打算在南海设『纺织工坊』,让越女用蜀锦技法织黎锦,再卖到西域去?」他指着远处的水力磨坊,「那东西叫水转大纺车,一日能纺的纱线,够南越人织十床峒巾。」

冼英望着转动的轮轴,忽然想起部落里老祭师的预言:「当山溪化作银链,当木梭织出彩虹,不落部族的女儿将走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她摸了摸腰间的蛇形银饰,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让她来咸阳刺探虚实,却没要如何面对这样的皇帝。

「陛下为何信我?」她忽然开口,「七日前我还在射杀秦军。」

「因为你和朕一样,」李岩望着边的雁群,「都想让自己的族人活得更好。」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印,「这是『南海织锦使』印信,冼姑娘可愿做这个把越锦卖到长安的人?」

青铜印上的「锦」字刻得极深,边缘还带着新铸的热气。冼英忽然想起今早朝见时,李岩摔碎了贵族进献的「四夷宾服」玉璧,:「朕不要宾服,只要互通有无。」

酉时初,胡亥在偏殿找到李岩时,皇帝正在看《南越织锦纹样考》。

「父皇为何独厚冼英?」胡亥盯着案头的密报,「斥候来报,她部族的勇士还在郁林山扎营,怕是......」

「你当朕在养虎?」李岩放下竹简,「当年赵佗在南海设『和辑百越』之策,靠的不是刀枪,是让越人穿上丝绸,用上铁器。冼英腰间的银饰,你可看出门道?」

胡亥凑近细看:「是蛇图腾,南越人崇拜......」

「那是中原的『玄武』纹样。」李岩敲击案头的《华夏舆图》,「越人早在舜帝时就献过白雉,所谓『蛮夷』,不过是被旧贵族挡在文明外的人。你在南海推行市舶税,可曾想过让越人自己当市令?」

胡亥怔住。殿外传来越女们的歌声,混杂着水车声,竟像是一曲别样的雅乐。他忽然想起冼英入朝时,腰间挂着半块残破的秦半两——那是她在南海市集捡的,磨成了护身符。

「去告诉蒙恬,」李岩忽然吩咐,「给冼英的商队配三十车铁器,但有一条——」他眼中闪过精光,「必须用越锦和汉字书契交换。」

胡亥领命退下时,听见父亲低声自语:「文明的征服,从来不是靠刀剑。」案几上的《越汉双语字书》被风吹开,「商路」「学堂」等字样跃然纸上,旁边用朱砂批注着:「此乃化外为内之根本。」

暮色浸透宫墙时,冼英独自登上咸阳城头。远处的水力磨坊还在转动,轮轴投下的影子像极了南越的「铜鼓纹」。她摸出怀里的青铜印,忽然发现「锦」字旁边竟刻着只展翅的凤凰——那是中原的瑞鸟,此刻却与南越的蛇图腾并列不悖。

「冼英姑娘在看什么?」

她转身看见赵高抱着文书经过,袖口露出一角帛书,上面写着「民族区域自治草案」。中车府令察觉到她的目光,慌忙掩饰:「这是陛下新制,要让各部落......」

「让各部落用自己的规矩管自己人,只要尊奉大秦律法。」冼英接口道,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镇定。赵高愕然,她却笑了,指尖抚过城砖上的「工爵陈柱」铭文——这个来自咸阳的冶铁工匠,此刻或许正在指导越地工匠开炉铸剑。

夜风带来远处的驼铃声,那是西域商队入城的信号。冼英解下腰间的蛇形银饰,挂在城垛上。当第一颗星子爬上空时,她听见自己用越语轻轻吟诵起李岩赐的汉名——冯冼氏,这个名字里有她的族姓,也有中原的姓氏,像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南海的浪潮与秦川的黄土系在了一起。